刚刚到书肆,苏映安便看见了停在书肆门口的马车。马车是南阳侯府的马车。她抿着唇下了马车,还没走进店铺里面,就见陆怀钧从里面出来,喜笑颜开的。他往外面张望着,就好像是在等待苏映安一般。“映安,你回来了,今日你奔波了。”他的关心一点也不叫人心暖,反倒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苏映安去做了什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叫人觉得他一点诚心都没有。而想起陆怀钧今天还去了那家清馆,苏映安就觉得他更加的虚情假意了。苏映安故意问道:“夫君怎么来了?今日在书舍里面学习了一日,应该也很累了吧?不回家好好歇着吗?”陆怀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道:“是,挺累的,只是从书舍回家的路上,我忽然想来看看你。之前去恒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你,今日说什么都想要见到你,谁料你竟然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呢。”他指着书肆旁边扩张的店面,又说:“花了不少的银子吧?”苏映安笑笑:“是呢,但是收入也不低,不过一次性就要付清三年的房租,夫君,我倒是还想让你再从家里面支一点银子出来,我先缴纳了租金,每月的营收加起来,不出一年,我就能还清这三年的租金了呢。”这倒是一个好买卖。剩下两年的收入就等于是侯府白白得来的。所以陆怀钧想也没有想,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听你的,今晚上我回去就给娘说,这段时日你零零总总应该拿回来不少的银子了吧,娘肯定会答应的。”苏映安闻言,心下骂他真是蠢货一个。果真自己少量多次地给侯府拿银子回去,他还真以为自己拿了多少银子回去。这一次,她不仅能够将之前给的银子都拿回来,还能让侯府掏出一部分银子来。到时候每个月她有的是借口搪塞,再等到云吟肚子越来越大了,她一闹,那银子一分钱落不进去他们的荷包里面不说,他们也几乎分文不剩了。思及此,她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深刻了。陆怀钧看着她的笑容,心痒痒道:“映安,多日不见你,你越发好看了。你怀的一定是一个女儿吧,听说女儿养人,母亲也会跟着好看呢。”苏映安倒是不在意:“女孩男孩都好,不过我确实是希望我怀的是个女儿呢。”“不好不好,”他手掌轻轻的盖在了她的小腹上,“我还是希望是儿子,男孩儿像我,最好。性子就要像你,那更好。不对不对,模样像你也很好,你长得这般好看。”任何原本都是温暖含义的话语,从陆怀钧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就难听至极。苏映安忍着恶心说:“天色不早了,夫君还是先回去吧。今晚上记得跟母亲说银子的事情,我等着你的消息。”陆怀钧应声,抱着她却不肯撒手:“我们都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了,你是一点都不想我吗?让我亲亲好不好?”她别开了脑袋,佯装害羞道:“这里还是大街上,夫君,可不敢这般胡来,日后你还要去大理寺上值,不能叫人在背后诟病你。”“这算是什么诟病?我的夫人跟我亲热又怎么了?他们就是酸我,吃不到葡萄,娶不到这么好看又贤惠的夫人。”说完,他也不管不顾他们还站在书肆的门口,就要亲苏映安的面颊。苏映安被他凑近,这才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恐怕是有些微醺了。她厌烦得很,紧紧皱眉,却怎么都推不开他。忽然,陆怀钧双腿一软,竟然直接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苏映安愣了愣,差点没有被他手上的力道给拽的也跌坐在了地上。陆怀钧抬头,张开嘴巴还没说话,又双眼一番,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夫君?”她惊讶地看着晕倒在自己跟前的人,一脸懵。书肆里面的小厮们出来,绿枝则搀扶着她到了一边去。“小姐,这是怎么了啊?”绿枝压低了声音问道。苏映安茫然点头:“我也不知道,荣生,你们还是将世子给送去医馆吧。”两人吭哧吭哧将陆怀钧抬上马车,她又说:“你们都去,我跟绿枝来看着书肆。你们也不用来了,等世子醒过来,让侯府的人来接走,你们也可以回家了。”他们乘马车送陆怀钧去医馆了,很奇怪少夫人怎么不去,是因为不关心世子吗?马车离开,苏映安转身进入书肆内,面上表情变得平静。绿枝说:“坏事情做多了,背叛了小姐,遭到报应了吧。”苏映安道:“小声些,若是被人听了去,别还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绿枝吐了吐舌道:“后面还有书没有收拾完,奴婢先去收拾了。”她点点头,翻开了今天的账本。眼看门外行人都在趁着夜色,行色匆匆,应该是要回家去了,不会再有客人来,苏映安便开始清账。只是刚刚收回了目光,她就忽然瞥见了一道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苏映安正要开口迎接的时候,却看清了来人是谁。谢景辞一如既往,手中捏着一把折扇。而折扇下坠着一块成色上乘的玉佩。不是……她看清楚了,那玉佩不就是谢景辞从自己这里拿走,用作抵扣的玉佩吗?那是她的玉佩。他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坠在折扇下面,是一点都不担心被人看见吗?苏映安不由得皱了皱眉毛问道:“王爷的折扇上是我的玉佩?”谢景辞举起擅自,点头,坦荡地开口:“是,我看着好看,便坠在了这上面。虽说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但是苏掌柜应该不会小气到连一块玉佩都不舍得赠给我吧?我可是帮了苏掌柜不少的忙呢。”她看着他,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刚才……陆怀钧晕倒,是你做的?”谢景辞打开擅自,轻轻地摇了摇:“不过是看不惯他那副色令智昏的样子,大街上,他不要脸,总是应该要顾及一下你的脸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