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爱笑眯眯的,东市茶水摊的罐子成了老宅的临时管家,在二囡的吩咐下,他负责管外,初二负责管内。
冷大姐和罐子的娘子负责照看小彘奴。
腾远的娘子也被二囡安排了个好活,负责看管颜家的猫。
这是个活,又不是个活儿,腾远媳妇撅着的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可委屈是一句都不敢说出口。
二囡的辈分高,她阿耶都喊姑奶奶,在二囡面前她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三个护院很快也到位了,全部都是谢家人,谢映登的族人。
万年县令走了,矢小夜和县丞董其昌就暂时负责万年县的全部事宜。
长安县这边陈书崖负责,李二担心这几个人年纪不大,怕莽撞行事,越王李泰得知后上书,其越王府的文人蒋亚卿暂时担任长安县令。
颜白领军,自然就收起了笑容,自己是负责人,操心的也就多了,一个过失的行为那就是人命的代价。
因此,每日坐镇军中,每隔一个时辰听取一次斥候的汇报,一切都是按照李靖带兵的那样,规规矩矩,赶路,休息,吃饭,扎营,然后拔营……
考虑到太子第一次出远门,怕他的大腿根部受不了,行军速度严格控制在每日五十里路。
过了岐州,长安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当渭水的河床越来越窄,眼前能看到的屋舍自然也越来越少,李承乾也慢慢地习惯骑马的日子,十多日的风吹雨晒,让一个俊公子也彻底地变成了个黑炭。
行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如今,更是严格按照兵部规定,日行八十里路。
当渭水变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时,四千人的军马开始做最后的整顿休息,在这里要休息三日,匠人们用黄泥堆砌起炉灶,开始叮叮哐哐地捶打起来。
因为,全军要换马掌,整个营地都散发着烧毛发的那股子臭味。
巡视完全营之后,颜白松了口气,众人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喝茶了,李承乾也松了口气。
见军士都回到营帐中休息,他不顾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小曹内侍像是逝去了挚爱般一边小声的啜泣,一遍给太子揉打。
“可怜的殿下,我可怜的殿下呦,这是受了什么罪啊……”
颜白看了一眼李承乾,笑道:“遭罪吧!”
李承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很遭罪,但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别把我想得那么娇贵。
将士们能一声不吭地坚持着,我自然也行,所以说啊,这个苦必须得吃,否则的话,我就是真的不堪造就了。”
已经仅剩下半条命的王鹤年闻言爬起身,激动地开始磨墨。
一字不差地把刚才李承乾的话写了下来,尤其是不堪造就四个字,他写得又大又认真,而且还用朱笔圈了起来。
尉迟宝琳不知道在哪里和程怀默抓了十几只青蛙,还有七八个小白鱼,扒皮洗净之后两人准备过来烤着吃。
见颜白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尉迟宝琳挑了挑眉毛:“一会儿谁抢谁是狗!”
颜白闻言没好气道:“这还是我在泾阳时候跟我学的,搞得我多稀罕是的,我给你说得多加点茱萸油,蒜瓣你们带了么,没有我这里带着。。。。。”
尉迟宝琳笑了,随手把这些东西甩给了陈摩诘和腾远,不说别的,这两人从东北挖人参回长安的那一路,烤了一路。
手艺比东西两市的阿达西还要好。
陈摩诘刷着光滑的石板,看着在挑木炭的腾远,好奇道:
“腾远,姐姐的身子是不是不好,那日我去长安,她见了我竟然晕了过去,身子骨是不是有病?”
“我姐没病,身体好得很?”
陈摩诘不解道:“那是为啥?”
腾远别过头,淡淡道:“我完亲的时候你没来,我姐问我你为什么没来,当时我生气你没来,我说了一句气话,说你偷东西被颜侯打死了。。。。。。”
陈摩诘:“嘶。。。。。额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