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楚青宁还要丫鬟把饭菜端出去,玉淑已经对楚青宁道:“表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还是先把饭吃了吧。”
“表姑娘说的是,姑娘,太太晓得姑娘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因此太太只叫我来和姑娘说,说姑娘的心事,太太自然晓得,只是这会儿,情形不明白,太太也只能先依老爷的吩咐,等过些日子,情形分明了,太太自然会成全姑娘的心事。”
丫鬟说完,见楚青宁神色还是不好看,也就行礼退出去。
饭菜自然都是楚青宁喜欢吃的,玉淑见还有一小壶酒,对楚青宁笑着道:“表姐,今儿舅母竟然还准备了酒。”
“这是怕我……”楚青宁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又叹气,玉淑拍拍她的手:“你啊,也不要伤心难过了,这个世上,总有能解决的事儿。”
是吗?楚青宁看着那些饭菜,却没有动手,还是玉淑给她喂了几口烤肉,又哄她吃了一小块饼,还倒了杯酒:“表姐,你就尝尝这个。”
“我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也是在花园里面赏花。”楚青宁喃喃说着,玉淑晓得这个我们,指的是谁了,但这个时候,郑义明生死不明,玉淑也没有别的法子,于是玉淑长叹一声:“表姐,你在这唉声叹气,也没有什么法子。”
“是啊,我们都没有法子。”楚青宁又长叹一声,没有法子,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吃着这样的饭菜,但是,就像那笼中鸟一样,没有法子。
郑义明的高热,在两天后逐步退了,大夫来瞧过,说他有醒过来的可能,翠玉让小月小春仔细照顾,自己也每天都在铺子里面,张二老爷屡次想要寻事,但都被翠玉挡了回去,而听说郑义明的高热已经退了,再有几天就可以醒了,张二老爷不由焦急万分,若真让郑义明醒了过来,那这些事儿,又不能办到了。
楚老爷想的和张二老爷想得也是一样,但这要让两个人都没了命,这法子,还是要好好地想想才是,毕竟这二人这会儿是住在客栈里面,还有人守着,若只要翠玉的命,倒简单一些,趁她来铺子的路上,故技重施就是,但要郑义明的命,就麻烦了。
就算想从大夫这边,多给点银子,请他用点不好的药,但一来呢,花的银子多,二来呢,大夫这边谁晓得嘴严不严,到时候反而把这二人卖了出去,那才不好。
于是楚老爷在那焦急万分,而玉淑听说郑义明的高热退了,就去求楚氏,说要去探望郑义明。
“表姐和表哥的亲事,算是说着玩的,但确实是我的表哥,况且,这会儿他们在外面,我做表妹的也该去探望才是。”玉淑这几句话说得很是大方,但楚氏却瞧着玉淑:“你这会儿是这样说,谁晓得你是不是去为你表姐探听些什么。”
“娘!”玉淑抱住楚氏的胳膊撒娇地叫了一声,楚氏拍一下女儿的手:“不是我不想让你去,是你爹爹。”
“娘,您常常说,爹爹都是听您的,怎么这会儿,您反而还这样……”玉淑的唇已经嘟得很高,楚氏轻叹一声:“你是孩子家,你不晓得,这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爹爹要是没有您,哪里有这样的好日子过。”说着玉淑抱住楚氏的胳膊使劲撒娇:“娘,我可是您的闺女。”
“你啊!”楚氏想了想,终究一点疼爱女儿的心占了大半,于是楚氏对玉淑道:“等你爹爹回来,我和你爹爹说。”
“谢谢娘。”玉淑笑吟吟地说着,晓得这件事,十之八九能成了。楚氏看着女儿面上的笑意,不由长叹一声:“你啊,还是不懂事。”
“娘,我怎么不懂事了?”玉淑看着楚氏,楚氏还想再说女儿几句,就听到下人在外头说张二老爷回来了,楚氏也就走出去迎接,玉淑悄悄地在门内听自己爹娘说话。
果真楚氏刚说出来玉淑想要去探望郑义明,张二老爷就冷笑一声:“什么去探望,他这会儿都没有醒,人事不知,谁晓得谁。”
“总是表兄妹,再说,这会儿闹成这样,外头传得也有些不大好听。”楚氏这句话让张二老爷皱眉,接着张二老爷不情愿地道:“你要带她去,就要趁那个女人不在的时候去,横竖那个女人天天往铺子里面去,也不在客栈里面。”
“老爷,这我自然晓得。”楚氏含笑说着,张二老爷已经想了想:“也该给她寻亲事了,免得她啊,天天只是在那和侄女说些浑话。”
“老爷说的是,也该给她寻亲事了。”楚氏连声答应,玉淑这才悄悄地离开,看不到翠玉没关系,不是还有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啊,可不会听楚氏的话。
于是第二天,翠玉往铺子里去了,楚氏也就带着玉淑往客栈来,自从郑义明受伤,这还是楚氏头一次往客栈来呢。
黄婆子出门迎接,见到楚氏,黄婆子急忙道:“舅太太,我们大奶奶这会儿不在,也……”
“都是一家子,你也不用这样客气。”楚氏打断黄婆子的话,就把药材递了过来:“这是一只老山参,最好不过的,你把这拿去,给外甥熬了吧。”
“舅太太送来的正是巧,我们大爷啊,正是要这个的时候。”黄婆子伸手去接那老山参,仿佛十分欢喜的样子。
楚氏也就走进房中,问了问小月小春,郑义明的情形如何。小月小春二人日夜服侍病人,虽说二人轮换着,神色总还是憔悴的,不像昔日那样。
“你们二人都有功劳,等到外甥醒了,自然会记得你们的功劳。”楚氏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小月急忙笑着道谢,小春端着茶走了进来,玉淑伸手去接茶,把一个纸条悄悄地塞到小春手心。
小春不料玉淑会塞个纸条给自己,小春先是呆了一下,就把这纸条藏进了袖子里面,还不去看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