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养了个不孝的女儿。”楚老爷见女儿这样,怒骂一句,楚太太只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但还是对楚老爷道:“太过娇养了,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也该……”
不等楚太太把话说完,楚老爷已经走上前,一巴掌打在楚青宁脸上,楚青宁从小到大,爹娘疼爱,从没想到,这会儿会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一巴掌,楚青宁抬头看着楚老爷,眼泪落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拉回去。”楚老爷见婆子丫鬟们跟了出来,也就在那吩咐婆子丫鬟们,楚青宁还想往外跑呢,早被婆子丫鬟们拉回去了。
“我去瞧瞧女儿。”楚太太不放心,跟了进去,楚老爷在那跺脚:“你说,她糊涂了不成,都这样了,还以为那是一桩好姻缘。”
“倒也不是她糊涂。”张二老爷走了出来,在那叹息道:“当初,我们为了这桩婚事,也是想了许多法子,竟然忘了,这女儿家的心,一旦动了,那就……”张二老爷话没说完,就长叹了一声,这女儿家的心一旦动了,哪里还能由得了父母。
“我让女儿过来陪陪她表姐。”楚氏见楚青宁闹成这样,晓得这些话也不能传出去,于是楚氏也就回去寻玉淑。
“瞧瞧,方才你还说,你这么多烦心事,这会儿没想到,我啊,也一样许多烦心事。”楚老爷对张二老爷无奈地笑着。
张二老爷的眼里已经添上了狠厉:“既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这是想要翠玉夫妻的命了,楚老爷看着张二老爷:“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以后,要是反悔了可怎么办?”
毕竟郑义明可是张二老爷亲亲的外甥,张二老爷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况且,到时候我送灵柩回乡的时候,自然会去护住我姐姐。”
以张家的势力,逼郑家分些产业给郑太太养老,这是能做到的。到时候,张二老爷再把姐姐带回家,就让她和张二太太二人一起养老,在家乡,还能博个美名。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也就不拦你了。”楚老爷说着就笑了:“其实,这才是个好法子。”
是个好法子,为了银子,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张二老爷又笑了笑,也就对楚老爷道:“我们这次,只能成功。”
不能失败,失败了,谁晓得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楚老爷点头:“这是自然,说起来,你那个外甥媳妇,倒是个聪明人,还不等我们说什么,就从这家里搬出去。”
住在客栈,自然没有住在这里方便,但郑义明出事,也就意味着这里不安全,翠玉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搬了出去,张二老爷也要赞许一句聪明,但是,这聪明,也就只到这里了。
到时候没有了命,就看这位郑大奶奶,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能护住她自己。张二老爷的眼中,多了些冷漠。
玉淑被楚氏叫了过来,一走进楚青宁的屋子,就听到哭声。楚太太还在一边苦劝。
“姐姐。”玉淑唤了楚青宁一声,楚太太看到玉淑进来,也就站起身:“你们姐妹们之间,有什么话也好说,我呢,就出去瞧瞧。”
“舅母自便。”玉淑恭敬地说着,楚太太走出去,楚青宁才对玉淑道:“你别劝我了,我到了今儿,才晓得我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舅舅舅母,不是都很疼你吗?”玉淑问了这么一句,楚青宁冷笑一声:“疼是疼的,算计也是真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玉淑确实摸不着头脑,楚青宁听到玉淑这样问,也就把今儿翠玉的话给说了,说完,楚青宁就道:“我原本是不信的,谁知今儿傍晚时候,又听到我爹说,这婚事,现在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要去回绝。你说,这世上,还有这样可笑的事儿吗?”
玉淑听楚青宁说完,不由长叹了一声:“我也不晓得。”
“再说,我爹娘会算计我,那你爹娘呢,他们会不会算计你?”楚青宁反问,玉淑看着楚青宁:“就算我爹娘算计我,表姐,我也没有什么,”
玉淑的话没说完,但楚青宁已经明白了,就算张二老爷夫妻算计玉淑,玉淑晓得了,又有什么法子呢?她摆脱不了,如同楚青宁摆脱不了楚老爷夫妻一样。
“那你可曾想过,我们那回遇到的马贼,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楚青宁方才虽说在哭,但也想了些事情,从去庄子的路上遇到的马贼,还有翠玉差点被失惊的马撞上,再到现在,桩桩件件,都让楚青宁觉得,事情总是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玉淑紧紧地把手握成了拳头,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楚青宁当然晓得玉淑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楚青宁轻声道:“你也在……”
“表姐,我们连这个宅子都出不去,还有什么法子?”玉淑反问,楚青宁顿时泄气了,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只肯听楚太太话的,玉淑身边的丫鬟婆子,自然也是一样的,只肯听张二太太的话。
她们虽说金尊玉贵,但和那笼中鸟,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怪,那天,她会说那样的话。”楚青宁喃喃地说着,玉淑看向楚青宁:“谁,谁说了什么?”
“是你表嫂,她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但到了这会儿,我似乎有些听懂了。”楚青宁说完就对玉淑道:“我不能出去,但是你,可以瞧瞧出去。”
“表姐,你在说什么玩笑话。”玉淑对楚青宁摇头,楚青宁叹气:“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玉淑看着楚青宁,只能靠在她肩上:“我也不晓得。”
门被推开,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表姑娘,姑娘,太太说,给你们准备了饭菜,你们姐妹二人啊,就好好地说说话。”
“出去。”楚青宁这会儿心情不好,见到丫鬟,更是想把丫鬟赶出去。
丫鬟晓得楚青宁为何发脾气,只把饭菜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