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告诉我,那些马贼,是怎么回事?”郑义明问出这句,张二老爷的神色微微一变,接着张二老爷就道:“你怎么会问这个,那些马贼,自然是晓得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好,才想要……”
“舅舅,你在撒谎。”郑义明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张二老爷往后退了一步,就对郑义明道:“怎么着,这会儿,你要拿出做东家的架势,不认你的舅舅了吗?”
“我到这,日子不短了,从我刚开始来,到现在,舅舅已经变过好几次脸了。”郑义明缓缓地说着,郑义明刚到草原的时候,张二老爷尽管对他面上还好,让他住到家里,楚氏对郑义明体贴备至,但说到生意,张二老爷就一句,郑义明不懂做生意的事儿,还是在家中安享荣华。
想起往事,张二老爷的神色也变了,而郑义明继续道:“后来呢,舅舅拗不过我,还是让我看了生意,舅舅,我虽然敬重您,但我也是……”
“难道你想再寻个人来,把这个铺子给接了?”张二老爷晓得,自己所依仗的也只有这个亲戚关系,郑义明笑了:“原先,她说过,永盛号的分号,都要一个规矩,我体谅舅舅在这不容易,擅自做主,要……”
“你把那个女人当做什么?”张二老爷打断郑义明的话,郑义明冷笑一声:“舅舅既然看不惯我,那舅舅回家去,好好地过日子。”
这是真想把自己赶出去了,张二老爷气得颤抖,他伸手指着郑义明的鼻子:“你,你,”
“舅舅,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郑义明在心中,也权衡过利弊的,然后郑义明发现,永盛号不能没有翠玉,正是因为翠玉在永盛号管着这些事儿,才有郑义明能在草原之中,理清生意来往。
而吴唯林的,这个郑大奶奶再做下去,是会丢命的,让郑义明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原先不能翻脸,是没必要,但到了现在,那就有必要了。
“你真以为,你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真能拿走?”张二老爷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对郑义明说,郑义明也笑了:“舅舅这是在威胁我。”
郑义明语气平静,但张二老爷仿佛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一样,甚至,张二老爷还想往后退一步,郑义明的眼神已经和方才不一样了,带着冰冷:“舅舅要真想威胁我,这会儿,就找了人来,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不敢有怨言。”
张二老爷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于是张二老爷伸手捂住心口,对郑义明道:“好,好,你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要这样对你舅舅,你到了地下,还有没有脸去见姐夫。”
“舅舅错了。”郑义明摇头:“是舅舅您,到了地下,有没有脸去见我父亲,毕竟我父亲去世时候,舅舅是怎么对待我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我想要这间分号吗?”张二老爷脱口而出,郑义明也瞧着他:“别的呢?舅舅,我刚来的时候,和桑儿妹妹并不熟,要到了去年这个时候,楚家那边,才突然让桑儿妹妹常常过来,她很美,人也很温柔,我确实曾经动心。但是舅舅想要撮合这桩婚事,是不是算计。”
“我疯了不曾,算计你还要给你另外娶一房。”张二老爷恼怒极了,郑义明笑了:“美人计自古有之。”
“姑父。”不远处传来楚青宁颤抖的声音,张二老爷抬头,看到楚青宁站在那里,边上,是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玉淑。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该在家里待着吗?”张二老爷惊讶极了,但还是要赶走女儿,玉淑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说话都口吃了,对张二老爷道:“爹爹,爹爹,方才,方才表哥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听人胡说八道做什么。”张二老爷怒吼一声,郑义明还是看着楚青宁:“桑儿,是我的错。”
“我原本只是想来问问你,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方才已经见到郑大奶奶了,她却和我说,”楚青宁的眼泪已经落下,喉咙全是哽咽:“郑大奶奶和我说,说你想要娶谁,她都不在意。”
原本楚青宁以为,郑义明说不娶自己,碍于的是翠玉,但到了现在,楚青宁才晓得,郑义明说不娶自己,却是因为他自己,甚至,方才的话,让楚青宁更为震惊,什么叫美人计,那个美人又是谁?而自己的爹娘为什么又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楚青宁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一边的玉淑赶紧过来扶住她,郑义明看着楚青宁,轻声道:“对不住,我不该对你动心。”
原来不是自己的幻觉,这一切都是真的。楚青宁只觉得一切都变了,从昨晚到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我要回家。”楚青宁紧紧地抓住玉淑的手,玉淑连声道:“好,我们回家。”
“我要去问问爹爹,他和我娘,是不是都这样想的。”楚青宁茫然地说着,玉淑刚要扶她转身,张二老爷已经唤住玉淑:“你糊涂,怎么要让你表姐回家去问你舅舅,你把你表姐接回家去,让你娘安慰着她。”
“爹爹,这件事,真是你们的不是?”玉淑听到这里,她又不是笨人,当然听出来张二老爷的意思了,直接质问了一句,张二老爷却避而不答,只对玉淑道:“你和你表姐,向来很好,这会儿,自然是把你表姐先带回家去。”
那就是了,那就是,自己的父亲也晓得这件事,而且自己的父亲也从中撮合,玉淑也觉得脑子里面嗡嗡直响,但也晓得这个时候,如果楚青宁真得回家,只怕会闹出别的风波,于是玉淑就扶着她往外走。
“你满意了?”张二老爷这才转身对郑义明说,郑义明的眼睛很亮,他看着张二老爷:“舅舅,做错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