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里不乏无奈和怯懦,还有一丝委屈,听得彩英不禁失笑。
“看来你并非那么心甘情愿。。。。。。掌柜的,为了大业势必要有牺牲,你不应犹豫更该自豪,如今长齐内乱交织,谁是罪魁祸首,谁是能拯救这片国土,你心中难道没有计较?”
她一说完,男子瞳孔微转,面目流露了些难以言喻的表情,对,这表情仿佛就是对彩英的话表示难以言喻。
彩英又忍不住宽慰,“你放心,老家选中你家银号,也算你的造化,只要你乖乖听话,人财得保,就是本姑娘说的。”
掌柜唇面微微发白,并未因女子劝慰而面容稍霁,反而有些了无生趣,话语间语气平平。
“某只想做些普通营生,从前特地选择离王都近的城郡,以为必是法度严备,官员好歹不敢在天子脚下公然欺民,结果呢?”
他冷漠地讽笑,“后来我索性来边塞,这里虽然生活清苦,好在民风淳朴,走商繁庶贸易,官员反而不思进取,我想干脆使些银子买点平安,也顺顺利利这么多年,结果呢?”
男人微现褶皱的面上渐起悲愤,“谁坐天下我不管,能让百姓平安顺遂过日子就行,这王位屁股轮番坐,争到如今,连我这样微末之人都被迫参与,姑娘不觉得可笑么?”
彩英怔然从头听到尾,末了点点头,竟赞同,“的确可笑。”
男子不料得到这个反应,顿时愣住,听彩英又道,“百姓终究无辜,无论多伟大的道理都不能漠视民意,牺牲百姓,我愿意收回方才的话,只是,现在还得处理正事要紧,走吧。”
他怔怔跟着女人走到前堂,耳旁又传来调侃,“我与老家断联许久,没想到再会时竟已不可高攀,看来是找了一好靠山,否则城中刺史府再不济,也不该放任他们为所欲为。”
掌柜时不时抬眼瞄望她,眉宇间不知何时浮现了丝缕惊叹和狐疑,但仍是不敢搭话,只随着面目变化,分辨出他将话确实仔细听进去了。
彩英百无聊赖坐在高高的门槛上,屈起一膝侧目望着他,见掌柜和伙计不约而同缩着肩膀站得离她远远的,终于皱眉无奈。
“聊聊天嘛,我不伤百姓,业已给出承诺,我若是尔等,破罐子破摔就好,大胆说话。”
对面的沉默在她意料之中,只多少觉得无趣,片刻,她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清亮陌生的声音,“你们到底要想干什么?你们不光霸占银号,明显有目标地选择,或许在筹谋惊天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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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住口!”伙计话音未落就遭到掌柜高声呵斥,被临头痛骂后的少年立刻傻眼了。
掌柜语中充满愤怒痛心,但身体却也诚实,只将少年护在身后,双手一抹脸,沉声道,“姑娘请勿见怪,小子年少蠢笨,他见到什么才问得什么,并非是欲打听秘密。”
彩英鼓掌浅笑,杏眸里不乏赞赏,“眼毒嘴利,是棵好苗子啊!”
她起身伫立少顷,蓦地从腰际抽出鞭子,双手将鞭子拉得啪啪作响。
“银号、粮铺、茶楼,这都是老家首选的合作伙伴,可不单单只找你这条路子霍霍。”
她倏然转身,见掌柜依然挡在前头,甚至推挤少年往后退了几步,彩英抱胸微微歪头,“银号是什么干净地界么?你当本姑娘是傻的,不知其中腌臜龌龊?”
“你不接军饷?不接官贪?不帮来历不明的银票洗黑?”那面薄唇每吐露一句,就像闪电轰鸣锤击,掌柜护着伙计步步后退,面色愈加惨白。
彩英不再逼近,柔柔地道,“狼狈为奸罢了,总比选那些普通百姓辛苦做的营生好,你说是不是有道理?”
掌柜死死盯着她手中长鞭,木然点点头,回答道,“姑娘说得不错,粮仓银钱情报窝,你们的确是有备而来,某十分佩服,请饶恕他年少无知,你说过的,你会守诺。”
女人的喉咙溢出银铃般笑声,眼中反而消减了笑意,“我看他不是年少无知,他心中很会钻营,若让他攥紧这些秘密,届时卖给不该给的人做人情,岂不放虎归山了?”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就是随便说说!”掌柜扬起手仓皇迅速来回摆,一时紧张得连声音都变调。
无论对方再笑,语气再轻柔,男人都无法漠视彩英眼中的冰寒,当他把对方想象成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匪徒时,他的的确确打心底里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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