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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釜底抽薪（第1页）

定王惊愕万分，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冤枉啊，皇上！那刺客与我无丝毫瓜葛，对了，是他，全是他一手策划的望皇上明察秋毫！”说着他便一把拉过来一个小厮，那小厮也没想到这么大一口锅就落下来，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目睹定王那副怯懦之态，萧明延更是怒不可遏，手中的利刃一甩，转身冷声道：“此事定要追根究底，今日护驾有功者皆应受赏！至于定王……”萧明祈道：“皇兄，事情虽未查明，但定王也脱不得干系，不如先禁在府中，等查清真相后，若定王真是无辜，也好还他一个清白，如此也不至于落人口实。”萧明延听后，疲惫地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办吧。”定王一听到“禁足”二字，脸色瞬间大变，急道：“皇上，这真我和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混进了刺客，我知道错了，不要关我，不要。。。。。。”曲连星啧啧两声：“定王这不是傻吗，自己操办的事还闹出这样的乌龙，不管背后是不是他，这罪是认定了。”石峰深以为然：“谁说不是呢。。。。”随着定王被押解而去，刺杀风波暂且平息。萧明延强打起精神理清来龙去脉，从而一一嘉奖。提及姜玄受赏，姜老夫人却猛然一记耳光落在孙儿脸上，连姜逢都惊愕不已。这力道其实不重，只是听起来响亮，可姜玄却顿即红了眼眶。他心里委屈的紧，明明是做了好事，护驾有功，为何反倒还要挨打？“皇上！”姜老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够，又拉着孙子一起跪拜在地：“皇上，是老身教养无德，才让孙子闯出这般大祸。他私自乔装成内侍随侍左右，又暗中调动兵力，桩桩件件都是僭越之罪，这赏是如何也当不得。”“而这错，倒是一大错，还请皇上降罪！”萧明延连忙扶起老夫人：“老夫人言重了，那刺客藏于红绸，谁也未曾预料。若非曹内侍与姜玄机敏，朕恐已不测，何谈责罚？”老夫人叹息道：“即便如此，他私自护驾，无职无权，更无兵符，此乃死罪。皇上不罚，老身却不能不教。”言罢，她举起一旁的棍棒重重落下，朝姜玄狠狠打下去。张雨秀心疼坏了，可偏偏这时候又不敢擅自上前，只能暗自抹眼泪。姜玄忍着痛，眼眶泛红，咬牙道：“匹夫有责，我无愧于心，任凭祖母发落！”“还不认错，你这逆子！”老夫人怒不可遏，棍棒如雨，重重砸下去。“祖母！”“娘，您这是做什么呀！”张雨秀终于忍不住了，和姜楠跑了出来，护住姜玄。姜逢也道：“祖母息怒，这是事出紧急，情有可原。”众士兵见状，纷纷跪拜请罪，并表明身份：“老夫人，此事与二少爷无关，我等皆是骠骑将军旧部，遵二少爷号令，只为报恩。”这些人都是朱雀营的人，当初受张偏将所管，张偏将升了军衔便去虎卫营了，而朱雀营群龙无首，平日里没少受欺负。心里一直都惦着姜成武的好，对他家里的人自然就热待了几分。看着他们为自己求情，姜玄绷不住，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为首的将士道：“老夫人，我们知道您素来管家严厉，可这件事。。。。确实和二少爷无关。”“是啊老夫人，倘若真的要追究起来，还是我们自己的缘故！”“若要罚，便是连我等一同算进去吧。。。。。”姜老夫人哑口无言，连退了半步，气的喘不了气。姜逢一行人连忙上前搀扶，小声宽慰着老夫人：“祖母，消消气，消消气。”萧明延在短暂的思考后，终于开口，语气坚定而沉稳：“好了姜老夫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此次姜家二郎姜玄的护驾之举，功不可没。虽然刺客之事仍需调查，但有功之人这赏赐也绝不能少。姜玄虽未居官职，但他年轻有为，智勇双全，其功足以掩盖其过。因此，朕决定封他为虎卫营团练使。”言罢，他语气缓和了些，看向老夫人：“这样，姜老夫人您应该能够安心了吧？”是虎卫营的团练使，而非朱雀营，说明皇帝心里还是有所顾及，是顾及旁人反对还是别的？老夫人心里转的飞快，可面上却仍旧板着脸，只能就此作罢。张雨秀也直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喜笑颜开的拉着姜玄跪下谢恩。她希望儿子当大将军，没想到这梦想这么快就实现了。虽说团练使不是什么大官，可到底是有操练、领兵之权的，若是以后有了功勋，还可驻扎边境领兵，那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将军了？说不定将来也能册封个骠骑将军光宗耀祖！宿淮上前一步，拍拍姜玄肩膀：“好好做，莫要辜负皇上期望。”姜玄喜极：“自然，皇上放心，卑职明日就去报道！”萧明延笑道：“倒也不必如此着急，那今日之事便交由赵副指挥使彻查。”“臣领命！”此事便也算是告一段落，彻查的事交由赵钰等人调查。大臣们也在杨青柏的善后下逐一出了宫。除了姜逢以外，姜老夫人三个自然也在其中，她带着儿媳和孙女离去，半道上却被秦阁老给喊住。那秦阁老便是秦太妃的父亲，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也很少露面，大多时候都是告假称病，年岁也已经到了告老的年纪，所以朝政之事鲜少过问。但有眼睛的人都知晓，这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无非是想避其锋芒，免得自家女儿和外孙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姜老夫人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颔首示意：“秦阁老有话要说？”秦阁老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赞叹道：“老夫人智计过人，不愧是女中诸葛，只略施巧技，便为孙儿铺设锦绣前程。世人皆道姜家后继无人，今日一见，您这孙儿孙女，皆是龙凤之姿，令人刮目相看。”姜老夫人笑笑：“阁老谬赞了，儿子不成器，这孙子孙女总该好好栽培。”秦阁老眼神微敛，话锋一转：“不过老夫人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毕竟审讯之路漫长且艰，结果当真难料。”姜老夫人抬头望月，“姜家忠魂，皎月可证，岂是旁人三两句话便可攀咬的？所以阁老的担心未免多余了，老身年迈体衰，不便久留，就此告退。”秦阁老风度依旧，拱手相送：“老夫人慢行。”待姜家一行远去，秦阁老收回目光，一旁的杨青柏却是不屑一顾，轻描淡写道：“区区妇人之辈，何足挂齿？”秦阁老道：“那你可不懂了，这老太太是有点手段的。”杨青柏不以为然：“终归不过一介老妪，不足挂心。”秦阁老道：“杨太师，我这老头子多句嘴，你可莫要小看了这姜家的两个女人。一个姜逢一个姜老太，便是今日这作为这份胆气，换任何一个男人都未必能做到。”杨青柏闻言，沉吟片刻，无非便是家风严了些，动不动就是打骂，只是今日这出倒是。。。。有点巧妙，巧的就像是故意安排的。不然以姜玄的那种资质，不可能在今夜获封团练使。他忽有所悟，追问：“莫非阁老意指，幕后刺客与姜家……”“不管是与不是，后者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如何查也查不到姜家头上，这才是高招之处。而此次歌舞是定王操持的，所有也只会在定王身上打转，而至于幕后真正的推手。。。。。”秦阁老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杨青柏一眼：“杨太师你是最清楚。”杨青柏神情晦暗不明：“好一招将计就计、釜底抽薪，如果真是这样，那倒确实是小看了这姜家。这姜家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是让人不省心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