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祯苦笑一声,历经多年的征战后,他哪怕不调用后世的知识,也能判断出,这七年的战乱,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雨粉粉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这仗,还要打很久,兴许我们这一生,都看不到战争的结束。”梁祯的语气甚是无奈,因为此时他忽然响起了当日,初次见到上障塞时,心中立下的“大志”:
我要阻止三国乱世的到来,再次也得在这乱世中大放异彩,绝不能再像前世那样蹉跎光阴了!
少不经事时吼出的豪言壮语,梁祯现在听来,却似足了嘲弄,嘲弄他当年的不自量力,嘲弄他这些年来的无所作为。或许,成长就是这样痛苦,无奈且夹杂着无穷无尽绝望。
“所以慧海主持的话,也不无道理。”黑齿影寒伸手从小溪中一掏,指缝中登时挂满了一长串的晶莹。
梁祯不由得警惕起来,他是真的怕黑齿影寒信了慧海的鬼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要真那样,他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人那么简单了:“慧海的话,你信多少?”
黑齿影寒摇摇头,没有正面作答。
“我打算让君阳,落发,跟随慧海主持‘修行’。”
“他是你的人。”
黑齿影寒将脸埋在臂弯中,声音立刻变得嘶哑起来:“我跟他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他比我大一点,我把他当成……就像你对阿牛一样。”
“阿牛是我兄弟。”梁祯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他就不会饿着。”
章牛总管叫梁祯为“哥哥”,在外人看来,这是套近乎,秀资历之言,可在梁祯心中,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了。因为在左延年死后,黑齿影寒出现之前的那段可以称为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憨厚可笑的章牛,就是梁祯心中唯一的“依靠”。
“车步轸这个老狐狸,死了也要在我跟君阳之间砍一刀。”黑齿影寒苦笑道。
“他背叛你了?”梁祯下意识地握住刀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盈儿,“如果是,我可以帮你一把。”
“没有。”黑齿影寒摇摇头,并再次伸手打破了溪面的平静,“猜疑就像这溪水,无孔不入。再坚定的信任,也抵不住它的侵蚀。”
这不是盈儿第一次为猜疑所伤了,起码就梁祯知道的,就有两次,只不过前一次是依台王因猜疑而向盈儿下死手,而这一次,则是盈儿因挥之不去的猜疑而决定疏离自己的阿牛。
“我理解你。”
“谢谢。”
两人回到山下的大营时,一无所知的君阳正腰挎弯刀,肩背步弓,小心谨慎地担当着护卫的职责,就像这十来年来一样。
“君阳,累了吧?进来歇会。我有话要跟你说。”黑齿影寒让叶鹰扬守在外面,然后招呼君阳走进帐篷。
“殿下。”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君阳总是以“殿下”来称呼黑齿影寒,殊不知,这一在他看来是表示忠诚与不离不弃的行为,只会像一把锋利的弯刀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加深着黑齿影寒心中的那道永远不会结疤的伤口。
尽管早已戴上面具,但黑齿影寒还是保持着温柔平和的笑容,因为她知道,在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君阳面前,这层面具略等于无。
“君阳,我们即将东行,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君阳手一震,嘴唇也随之一动,但却没有开口。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君阳听殿下的。”君阳施礼道,语气跟以往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注1:据相关文献记载:。汉末西域佛教僧侣东来之译经师,多在桓、灵二帝时:有安清(世高)、支娄迦谶(支谶)、竺佛朔、支曜等。安清、安息(伊朗)太子,好学,习天文、医术、解鸟兽语。既出家,复通经藏。译有安般守意、阴持入、大小十二门、道地、人本欲生、阿毘昙王法、四谛、十二因缘、八正道、禅行法想等经。支娄迦谶,氏人,精懃法戒。汉灵帝时游洛阳,译出版若道行品、首楞严、般舟三昧经,及兜沙、阿閦佛国、宝积等般若、方广、华严诸大部经,为传入大乘佛法之始。竺佛朔亦天竺人,来洛译般舟三昧。支曜于于汉灵、献帝之际来洛,译有具定意经,及小本起等。可知此时汉传佛教正处于缓缓发展阶段,而随后的三百年乱世,则是佛教急速发展壮大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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