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旧过,方译桓每日三个电话。就像签到一般,按时按点:起床一个,晚饭一个,睡前一个。
他询问她每天做了什么,向她汇报每日做了什么。
沈向晚的回答十分简短,他的汇报也是言简意赅。
但就是每天听一听他的声音,她却觉得好满足。
渐渐的,那些误会,仿佛也要被这每天的牵挂而冲淡了。
裴佩偶尔会来找她,叫她一起去吃饭看电影或者逛街,两个姑娘叽叽喳喳,沈向晚才终于感觉生活有了生气——
仿佛方译桓一走,她的生活突然没了趣味。
房间也变得空旷无比,她晚上睡觉都觉得失落。
她们买了许多东西,方译桓专门给了她一张卡,是他的副卡,据说是他最大的一张卡。当时沈向晚并不想收下,只是觉得女性应该独立,人格独立,更重要的是经济独立。
但那天方译桓的笑容太美好,态度也太过诚恳,捻着银行卡的姿势太潇洒,又如梦幻一般地跟她讲:“男人最大的成功,不是拥有多少亿资产,更不是坐拥多大的公司,而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满足。我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多么像偶像剧的情节,腰缠万贯、英俊潇洒的王子,披着浪漫的光环,将最多的宠爱给那个灰姑娘。
她是愣了一下的。
他却将卡塞进她的手上,“我都是你的,这算什么。”
其实方译桓究竟多有钱,她也不清楚,只是坐拥桓宇国际那样一家电商集团,他的资产定然不会是小格局,但当刷了第一笔大衣之后,短信告知的余额却着实让她惊了一下。
是应该做梦都笑醒吧。
多少人用尽了手腕,挤破了头皮,只为能找一个有钱人。偏偏世事不完美。年轻英俊再多金的男人,犹如天上的星星,多存在地球之外,或是人们的梦里。
也难怪她心有戚戚。
所以并没买太多东西。最奢侈的那件羊毛连衣裙,还是用的自己的积蓄。
就连裴佩都觉得奇怪:“我说方太太,男人都把经济大权给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你不花他的钱,难道还让其他女人花?太替男人着想了,男人就不把你当回事。到时候地位怎么失掉都不知道,还心心念念做着苦菜花呢!何况,你这点小钱,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何必呢?”
沈向晚只是笑:“我愿意。”
拎着大包小包,沈向晚去了方译桓所住的香樟木国际社区,帮他收拾了一下屋子。
许久未住人,到处都落了灰,她擦擦洗洗后,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挂进橱柜。
她其实还给方译桓新买了一件外套,他的衣品一向良好,逛了许多家男装,才买下这件菲拉格慕大衣,相对其他的款式,这件外套并不算贵,但设计真是简单大方,他应该会喜欢。
刷卡的时候,还着实让她肉疼,不过想到他穿上这件衣服的模样,她也觉得满足了。
衣服有点多,她摸着挂架一点一点地挪着衣服,不意碰上了墙壁的凸起,只听一声咔,像什么门打开了,她撩起衣服一看,橱柜里居然有一扇门。
她伸长了手摸索过去,有点深,还续费些力气,她不得不坐在了橱柜的台面上,侧对着门,这才够上,用力推了推,那门居然开了。
是一个壁洞,她拿过手机照了照,里面是一个保险箱。
并不多特别,就是那种旧式的,松花绿的铁皮保险箱,蟹壳青的把手,摸上去冰凉冰凉,需要转两遍密码,再用钥匙打开的那种保险箱。
密码……她试了自己的生日,方译桓的生日,方良时的生日,都不对。鬼使神差,她试了试江莲青的生日,锁盒的外壳居然就开了。还需要一层密码,她依旧照着可能的数字一个一个试下去,全都不对。
她侧坐在橱柜台子上,心浮气躁,不住地用袖角擦汗。客厅的电视是开着的,传来连续剧的声音,是苦情剧,稚嫩的男声,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想到一种可能,胸腔淤积着浓稠的情绪,让她呼吸不上来,她捏紧了手心,大喘一口气,仔细地回忆,终于想到了那六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