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县的父母官,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大牢里面,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闵县令,你自己说说看,该怎么办?”
很多时候,语气越是平淡,这背后蕴含的风暴可能更加狂野。闵县令被这么一问,居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说你治县如何,可你自己管辖的大牢里面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念在你素日里勤勉,饶你一命,不过你这县令恐怕是做不了了。你的职事,就暂且由县丞代理吧。”
说完这话,夏侯信就朝着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立刻就站出来三四个人七手八脚的将闵县令的衣服扒了个干净。
等着处置完了这一切,夏侯信又转过头看着这群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诸位,如此处置,不知道可否满意?”
众人看着夏侯信,讷讷不敢接话。
“虽然没有先例,但是也不是不能变通,就是如今诸位的子侄还是嫌犯,就这么凭空出去了,若是这身上真的有案子,回头本将又去哪里找?”
原本还以为这一切都没有戏了,想不到夏侯信居然会开例,纷纷喜上眉梢。
“多谢大人!”
“多谢将军!”
“你们先别谢,这人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出了这大牢,不然若是真的有苦主,而你们又让自己的子侄潜逃,那些苦主本将军又该如何应付?”
那些泥腿子还敢于向你要说法?
即便心中一万个不相信,这群人还是纷纷露出笑脸,小心的奉承着,生怕夏侯信临时反悔。
“大人且说,想要如何?”
“就是,大人还是说说你的顾虑,只要能让我等将家中子侄领回家治伤,我等也愿意为大人分忧。”
好嘛,原来还是在这里等着咱们,看样子是少不了要出点血了。
果然,天下乌鸦都是一般的黑。
“若是真的被走脱了,那也就只能在财物上补偿了,所以诸位想要将人领回去可以,却需要有担保之物,还要提供保人,若是这些人里面真的干犯了律法,那么作保之人,也当同罪,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夏侯信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群人听完了之后,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
想着夏侯信来汉中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财货贪婪,可眼下的这个局面,恐怕是开始朝着自己等人下刀子割肉了。
一群人开始商量了起来,也有心中愤愤者,想着是不是半夜带了自己家里人前来劫牢,可一想到夏侯信麾下士卒的战力,恐怕人家还正等着下手的借口呢。
罢了罢了,就当自己出一次血吧。
“敢问将军,不知道用何物做担保,这保人又有什么条件。”
“五万石粮草一个人,或者等值的物品。至于保人,也要选有身份的人,别拿个每天无所事事的浪荡子来做保人。”
“这。。。。。。。”
一群人听到了这个说法,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一个人五万石粮草还能凑一凑,可是如今这大牢里面关着这么多人,那小则十来万,多则几十万。自己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就待在大牢里面。
“大人,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大人,这是不是还能够再商量商量?我等小门小户,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
“实在不行,可以拿等值的物品抵押么,诸位且好好想想,想要了之后,就到孟县丞这边去交割,保物、保人,还有签押文书到齐,就领人回家。”
夏侯信说完就走了,留着这群人在那边自己考虑。
“也不知道这次能捞出多少钱粮来,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土地,有了土地,扩大自耕农的比例,自己才能够不受制于这群世家豪强。”
可世家豪强能够彻底的铲除么?
无论是始皇帝迁富豪到咸阳,还是武帝迁豪族守灵,都不过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罢了,至于说从根子上去解决?
看看王莽的下场就知道了,私有这条线是不能碰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土地都是最大和最根本的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