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不负长安雪景,也不做潘骧那样的人,请方平兄放心。”
“也不知此赠别诗流传后世,会被如何评论啊……”
“赏景者,以景论之;知情者,以情言之。于陆羽,便是最好的珍重之意,要好好存之。”
“鸿渐,何日你我可以同赏飞雪,不做纷飞花?”
“方平兄之盼,陆羽领情在心,即便是错过了这场飞雪,也要等到牡丹绽放之时,再与你共醉这杜康酒!”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午后,张继和高天威果然寻回了马匹。
我才听到店小二的传话,放下筷子要出门去迎接,就看见衙门里的几个差爷带着官棍前来。原是县令老爷听了客栈女厨子的报案,派了人过来查证。
我自然是跟着张继和高天威一同,各自牵着各自的马匹,随着那些衙役往马棚走。
半路,我悄声问了女厨子:“厨娘,你可跟县令老爷提了马匹‘失窃’之事?”
“没有。”女厨子应的很直接。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
“什么好?”女厨子不快道,“县令老爷差点治了我一个‘知而不报’之罪,费了我好一番解释,才让他相信:铁链子有问题,是今日才发现的。”
“青天大老爷怎会为难你一个女子?”我仍旧是觉得,这女厨子的脾气得改一改,“你好生说话,县令不就信你了吗?”
“那倒不如叫你去说。”女厨子对我啧了一声,“你能行你上啊!”
“知道了,接下来配合衙役们的取证,我上就我上。”
进到马棚,将马匹换了位置并用牢固的铁链子拴好,我就要主动走到衙役那边去协助勘察,不料一转身,竟发现刘方平也跟了进来。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
刘方平天生一副珠玉雕琢之貌,长身俊逸之躯,在一身飘飘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是格外帅气。
那女厨子一见他,瞬间惊为天人!
随即沉迷于他的挺鼻薄唇和翩翩风度,久久无法自拔。
我不禁苦笑,心想:
如此也罢,好不容易那厨娘安份了,她不吵吵闹闹岂非更好?
只是苦了方平兄,好意过来帮忙,反倒成了那厨娘和众人眼中的“观赏品”,与一个精致的花瓶无异。
我拍了拍刘方平的后背,在他耳边浅笑道:“方平兄好颜,陆羽佩服。”
“鸿渐怎也拿我开玩笑?”刘方平正色,“莫要顾着我,快去做正事罢。”
衙役们拿着半截的断铁链跟马栏里残留的那部分做了对比,确认了二者一致。然后,他们又一次检查了这一批货物,发现的确是全部有问题:不是易脆易扯,就是参杂了别的杂物杂屑来省成本,有为商不仁之嫌。
衙役的头儿见女厨子还未从“沉迷”刘方平的状态中走出,就直接问了我:“你等是何时入住洛阳客栈的?又是何时发现这铁链猫腻重重的?”
我答道:“我们是昨日入住这宝号的,今日听闻店小二说马匹不见,就前去马棚查看,因而发现了铁链不妥的。好在是马匹已经找回,是挣脱铁链走失,并非盗窃。”
衙役头儿问我:“你想要本差爷如何给县令大人回话?”
“你这衙门小吏怎么这样?”刘方平为我打抱不平,“这事不该是你查到了什么,回去后就如实禀告什么吗?为何要从鸿渐口中套用说词?”
“你怎么有胆来教本差爷办事!”
衙役头儿本就嫉妒刘方平的玉树临风之感,好似照的这马棚都生出了光辉来一般,气得是大声一喝:“当心本差爷叫县令大人治你一个阻挠办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