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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瑶的失踪就像一把刀,一把残忍无情的刀,割裂了我和小月的心,也在割裂着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愧疚。是因为我自觉对陈伯洋的容忍的确给了他掳走纾瑶留下了可乘之机。
但我也疑惑。为什么陈伯洋会无缘无故地掳走纾瑶?
我隐隐约约间有一种感觉,总感觉纾瑶的失踪其中另有蹊跷。
趁夜急匆匆地走了十几里路,小月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她的眼神中除了焦急,还有对我深深地埋怨。
我紧跟着她身后,一路不敢询问一句,但走得久了,总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不是办法。我小心翼翼地问小月:“你要去哪里?”
小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停下脚步,一转身又是泪水如珠一般地滚落下来。她盯了我很久,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括苍山!”
括苍山!
若陈伯洋的确活着,若真的是陈伯洋掳走了纾瑶,那么以他今时今日的状况,武功全废,行走江湖定然是危险重重。
回去括苍派的确是他唯一的选择。
小月快速地奔跑着,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疲惫。我紧跟在她身后,不敢有丝毫的落后。强烈地疲惫感已经让我浑身上下的筋骨皮肉都发出阵阵的酸痛,但我依旧忍着,也只能忍着。
2。
小小村落。
夜间,它依旧睡得极为深沉。悄无声息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它的静谧。
连续奔走了几个时辰的小月,终于在一户颇为体面的宅院前停下了脚步。丈余的木门上,高高摇曳的灯火照亮了小月略有些苍白的面色。
我心疼地说:“休息一下吧。”
“休息?”小月冷笑,“女儿都没了,还有心情休息?”
我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小月看着我,目光一软,幽怨地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纾瑶这时候怎么样了?有没有吃东西?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她说着说着,便又开始哽咽,当第一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时,她也同时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泣声幽咽,如钻心的刀刃。
我扶着小月微微发颤的背,说:“放心吧。我想陈伯洋不会伤害她的。”
“真的吗?”小月抬起头看着我,泪水已近无法抑制,问,“你怎么敢确信?”
我说:“他这些日子对纾瑶一想不错。那种善意应当是掩盖不住的,也伪装不了的吧。”说着说着,我越来越没了底气。
这些年,我被那种可笑的善意欺骗了多少次?
小月一把推开我,擦干泪水,说:“不能耽搁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括苍山,尽快找到陈伯洋。”
我说:“你太累了,我怕你还没到括苍山便已经累倒了。”
小月斜眼看了身边的宅院一眼,说:“这宅子看起来应当是个富庶人家,家里定然有马。”
深更半夜去借马,总觉得有些失礼。
但是,纾瑶失踪,小月又如此心急如焚。即便是我有些难以启齿,却也只好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砰!”
敲门声被一声巨响彻底淹没了。小月飞脚踹开了我轻叩的门,两扇沉重的木门拖着长长的“吱呀”声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