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总管额上冒了一头冷汗,跪下颤声禀道:“启禀殿下,但凡能找到的人,奴才都已暗中处置妥当。但……”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但那青楼生意极旺,每日人来人往,她人小貌佳,既温驯又单纯,身价也不高……故此,这两年被她侍奉过的恩客,实,实在是太多了……”
李豫听闻此言,额上青筋暴起,眸中杀气更甚,双手也因愤怒而攥成了铁拳。
气压乍降,空气骤冷。
别院总管吓得浑身筛糠,不敢再说下去,生怕主子怪罪他办事不力,要治了他的死罪。
两名双胞胎侍卫见状忙齐声劝道:“殿下请息怒。”
李豫面若寒霜,目光如刃,冷冷盯着别院总管,沉默好半晌,方冷声道:“起来吧。”
“去将她的恩客一个不漏地找出来,”他一字一顿地命令道:“统统杀了!”
“是,殿下请放心,奴才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遗漏!”别院总管头点如捣蒜,生怕回得慢了殿下会反悔降罪。
李豫鼻间冷哼一声,别开眼,缓缓调息。待心气稍稍平顺了些,这才缓了脸色,转过头来,柔声吩咐道:“将她带近些,让本王仔细瞧瞧。”
“是,殿下。”
别院总管挥手让一名婆子过去,与那两名丫鬟一齐将痴傻少女哄骗过来。
待她们行至离马车不远处,到能让车内人看清少女容貌的距离,便停了脚步。
李豫凝眸专注地盯着那痴傻少女,观察了许久。过了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才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垂下星眸,哑声道:“不是她。”
别院总管一听暗中松了一口气,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若此女真是殿下要寻的那人,只怕殿下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干休。
侍卫放下帘子,循例替主子打发了少女:“将她送去附城慈济院,往后就在那儿好生养着吧。”
说完便准备打道回府。
临行前他转头看向别院总管,又交代道:“殿下欲寻之人虽非此女,但他方才令下之事,却务必好生办妥。之后,记得送个信儿到禹王府来。”
“是,奴才遵命。”别院总管诚惶诚恐地应了,恭送马车缓缓离去。
待众人回到禹王府,便听府上陈大总管上前禀道今日他又被赐婚一事。
李豫一路上思及方才那傻女之不幸,不免心情沉重,为梦中人的安危而倍感忧虑。
此时一听,便觉心火顿起,不耐烦地扬声道:“皇兄爱赐便赐,这点小事怎须来烦本王?你让人处理了便是!”
陈大总管见他如此反应,心知今日之行,怕又是一无所获。沉吟片刻,方漠然继续道:“殿下,太后有旨,若此桩亲事再被殿下搅黄,她便要陛下下旨,诛杀天下痴女。”
“……她敢!”
李豫蓦然怒目,攥拳挥向几案。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那紫檀木做的几案硬如钢板,面上竟也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