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揽月语带迟疑:“果真要赏?”
“赏!”凌秀重重点头,笑嘻嘻道:“走吧,今日心情好,便不等那江南书生了,咱们这就打道回府!”
说着她便往率先朝楼梯走去。
怀着满腹疑虑,揽月二婢赏了喜儿一块碎银,打发他将此间事宜即刻回禀给少爷凌宸。然后便结完账随自家小姐坐上了马车。
路上挽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不恼么?那可是位居京城闺秀拒嫁榜首的禹王殿下啊!”
揽月亦秀眉微蹙,眸中透着浓浓忧虑与关心。
“怎么?”凌秀似笑非笑地睇着二婢,道:“你俩担心我被他吓跑?”
挽风神色认真道:“您曾说,只嫁心上人。那禹王殿下除去传说中的容貌,可有一丝一毫值得称许之处?奴婢只是觉得,小姐不该如此受委屈。”
“不错。”揽月柔声附和道:“您等至今日,不就是想寻个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么?禹王殿下显然并非良人,这婚事还不如退了呢!总归少爷那关也是通不过的。”
凌秀半真半假道:“本姑娘贪图美色,对那美人殿下肖想已久。如今既能奉旨相撩,岂不乐哉?着急退什么婚!”
说着她懒腰一伸,打了个呵欠,道:“行了,本姑娘心中自有主张,无须多虑。我有些乏,再让我好生眯一会儿……”
二婢无奈对视一眼,只得咽下余言。一人吩咐车夫驶慢些,一人替她披上薄毯,双双安静下来,不再扰她。
马车摇摇晃晃,载着主仆数人,缓缓驶向凌府……
与此同时,另一辆黑色马车恰好与之擦肩而过。
那马车外在宽敞而低调,内里舒适而奢华。车厢内顶上镶着七颗茶盏大小的夜明珠,将窗门紧闭的黑暗车厢照得如同白昼。
里头端坐着一名肤白貌美、绝色倾城的大美人,乍眼望去,辨不出雌雄。
美人有着剑眉星目悬胆鼻,明显是英武帅气的男相。但细腻莹润的白皙肌肤,粉艳欲滴的饱满樱唇,以及柔缓优美的下颌线条,却又透着妩媚秀美的女相。
他一手托腮,凝视着另一只手上所持的小幅画笺,眸光深邃,神色冷漠。眼底泛着青黛,尽显疲色。一双大长腿上盖着织锦绣缎薄毡,随意搭在旁边的矮凳上,动也不动。
靠近车门处安静坐着一对双胞胎侍卫。
黑色马车驶得四平八稳,不疾不徐地往城郊驶去。约莫半个时辰后,最终驶进了郊外一处三进的精致别院里。
“殿下,到了。”
双胞胎侍卫中的一人跳下了马车,揭开车窗外厚厚的帘子。另一名侍卫则接过车内美人手中的画笺,妥善收好。
别院总管早已在此等候了大半日,几步行至马车窗前,恭恭敬敬地朝车内美人躬身行了一礼:“奴才见过禹王殿下。”
“免了。”李豫抬眸看向车外,目光四处寻觅:“本王要的人呢?”
别院总管指向远处荷塘湖心亭内,有位正由两名丫鬟领着一起天真玩耍的青衣少女,道:“便是那人。”
李豫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眺去,眯眼打量着那名少女。
别院总管细声解释道:“此女乃平城人氏,今年甫及笄,乃天生痴傻。早几年父母因病先后身亡,她乏人照顾,族人嫌她累赘,又见她容颜秀丽,便以二十两的身价银将她卖入了青楼……”
“奴才寻到她为她赎身时,她已在那烟花之地待了两年,早便破了身。”别院总管说着压下嗓音,偷眼觑着殿下的脸色。
李豫闻言脸色一沉,冷眸闪过一丝杀气:“可将那青楼上下及她侍奉过的恩客,还有她家中欺负过她的那些族人都一一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