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刚一叫唤,林子里陡然间咋咋呼呼冲出来十数个汉子,各种舞刀弄剑,气势汹汹地奔袭而来。
陈心隐本能地感觉情况极为不对劲,这一伙人中的其中几人,可不正是方才在路旁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急智,对白芜冰使了一个眼色,强行拖着还在不停攫取筐中剩余几枚大青枣的桃夭闪到了一边,眼看着那位卖枣老者与那十来位新出现的汉子两相汇合,兀自叽叽喳喳谈论个不停,还不时往少年三人身上指指点点,然后舀起酸梅汤嗅了又嗅,那几只汤碗也仔细地翻看了数遍……
“咦?当真古怪……”
领头的汉子留着一圈络腮胡子,手提一口鬼头大刀,脸上也是横肉斜生,眼见着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主儿,
“许老爷子,难不成是这寨里储存的蒙汗药儿时日过久,以至于……药效散了?”
说着,汉子脸上,却是正正的不可思议。
听他声音,恭恭敬敬,中正平和,与那般凶恶相貌格格不入,却也不像是一个手段残忍之人。
说是相由心生,可在少年直觉看来,总是人不可貌相。
“苏哥,蒙汗药儿怎么可能会没药效呢?前段时间的……还顶管用顶管用的。”
一旁一个扎着一根红色头绳的年轻瘦小的小伙子凑过去说道,话语之中,还藏藏掖掖,颇多忌讳。
“三猴儿说得极是,兴许是药下得轻了……”
又有一人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
……
陈心隐见那伙“乍一看,都不是好人”的汉子们聚在担子周围,叽里咕噜聊将起来,倒把他们冷落在了一旁,而听他们所说话语,与他们又大有关系,一时间,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哈,各位大叔大哥,若是无事,小子与妹妹三人,这便先行一步了。”
见他们只是抬眼瞥过来一眼,又重新沉浸在了议论之中,少年如释重负,慌忙拉着白芜冰与桃夭,连计定的留下几两谢银也忘了,转身匆匆离去……
“哥哥,路虎去哪儿了?”
方才三人光顾着埋头吃免费的大青枣,喝酸梅汤,却俨然忘了被他们停在路边的路虎。
这下一惊,可了不得,登时便将少年急得团团乱转。
这路虎虽说并非如何贵重,可总算跟了他有些年头,俗言道日久生情,便是此理。
难道就这样任由路虎莫名其妙地走失了?
少年懊恼不已,细想着,最近不知真是否不小心犯了太岁,流年颇是不利,勤看黄历亦是于事无补,连连丢失物品,先是那张珍贵无比的先辈传物无名玉琴,后是浸润了自己心血与情感的机关兽路虎……
对呀,这几人埋伏左近,想必有看到自己的路虎呢?
“呵,老丈,各位大叔大哥,请问你们是否有看到小子停在那边路上的一只路虎?”
陈心隐彬彬有礼地询问道。
“哦,原来那叫路虎……”
三猴儿心直口快,不经意间就说了出来。
“三猴儿!”
苏哥将大刀重重往地上一顿,厉声何止了三猴儿说话,那三猴儿经过这么一吓,猛然醒悟过来,急忙伸手将自己嘴巴紧紧封住,吱吱呜呜不肯再说半个字,
“哈,这位小哥莫要相信三猴儿,他这人小时候这儿摔过,之后外伤虽好,内伤难医,时常都有些痴痴傻傻。”
苏哥朝三猴儿撇了撇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颜悦色地对陈心隐说道,说话时,还不忘歪过头去恶狠狠地瞪过三猴儿好几眼,直瞪得三猴儿面红耳赤。
只是,此时早已先入为主,怀疑路虎失踪一事与他们必然有关的少年,又哪里是那般地容易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