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其实经她东拼西凑听来的消息,已经在脑中勾勒出他们夫妇二人的前因后果。
许是二人自小相熟,一个将门虎女,一个藏拙的纨绔皇子,再一点点日久生情,三皇妃不顾家中人劝解,也是做好了日后会与旁的女子分享夫君的打算,嫁入了皇家。
彼时文盈似能感同身受三皇妃的纠结、苦涩与气恼。
他们夫妻二人时间久了感情不似从前,三皇妃有意将自己剥离,只做好三皇子是贤妻、腹中孩子的良母,即便是徐侧妃的存在她都能忍让,甚至对徐侧妃很是宽厚,而不管她如何,三皇子待她一如往常,仍旧将她视为唯一的妻。
可今日她才知晓,原来三皇子背着她同旁的女子说,早晚受不了她……
文盈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好,想了想只能干巴巴说一句:“现如今孩子最要紧。”
“我知晓的,我不会用腹中孩子做玩笑。”
冯榆燕倒是调整的很快,语调里面带着些自嘲:“为不值得的人伤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文盈在这陪了她一下午,一直到了日暮西沉,她的言语里倒是再也没提过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晚上文盈留着陪她吃了顿晚膳,等着三皇妃院里面的侍女进来服侍,文盈便自己回了客房。
她也不知是夜晚太热的缘故,还是心中对这夫妻二人的唏嘘,实在有些难以寝眠,便倚窗看着外面的月光,思绪乱的很,不知再想些什么,也不知又什么能想。
竟是这时有枚石子打在了窗框上,文盈被吓的身子往后一缩:“谁!”
无人回应她,她一双眸子圆瞪,四下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地上,这才发觉,哪里是什么石子,分明是一个纸条。
她心好似要跳出来般,慢慢探身将纸条捡起,上面写着“府园中,池水旁”。
文盈想了一圈,不知是谁来寻她,但这般神秘兮兮,她也只好前去。
夜里太安静了些,府中的宫女内侍都未曾出来,文盈一个人提着灯笼,难免觉得后脊背发凉。
直到远远瞧着园中池塘旁立着的身影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贺郎君,您为何夜里这般偷偷摸摸的?”
贺行润如今穿着月白色长袍,在圆月下显得尤为儒雅俊朗。
只是这俊朗郎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姑娘,今日的事可千万不能告诉你家公子,否则他非要找我来算账不可。”
眼瞧着文盈一脸疑惑地点点头,他这才道:“冯姐姐身边有我留下的人手,今日的事我亦有耳闻,徐侧妃实在欺人太甚,好姑娘,你今日也气坏了罢?”
文盈今确实又气又急,便也跟着点点头。
贺行润眼眸一亮,手中折扇一敲:“我想了又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想了一个处置徐侧妃的法子,你可愿帮着我,一起给冯姐姐出口气?你今日所说的话我也知晓了,你是个厉害的,半点没给你家公子丢人。”
文盈看看空中高悬的圆月,又看看手中的灯笼,还有一路走来鞋尖上蹭的泥土。
最后,她便叹气边摇头:“贺郎君你怎得就想这些没用的,还是快些回去洗洗睡,早点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