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露出柔柔的笑来:“那边先祝公子好梦。”
文盈轻轻俯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倒是独独留着陆从袛,强压着想要将她拉回来的冲动,站在原地,既不能上前,也舍不得回屋。
她是如何做到,这般狠心的?
陆从袛想不明白,这一夜也都没想明白。
第二日一早,他也没去唤文盈近身前来伺候,他也不知是在同自己呕气,还是在用故意冷落文盈的法子,来叫她有所改变。
上午照常上朝,只是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平日里能说的上话的几位大臣,都以为他是因那贪墨案的事不了了之而挂心,但唯有三皇子知些内情。
待下了朝,他主动唤住了陆从袛,面上神色多多少少待着些好奇。
他左右看了看,并没瞧见周围有什么人上前来,这才略带揶揄地开了口:“听行润说,你被你身边的那个通房给摆了一道?”
陆从袛面色一沉,没正面回话:“贺行润这嘴,留不得了。”
三皇子瞧着神情,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但却因为是在下朝袛官道上,周围人的眸光皆往他们身上来落,他忍了又忍,这才将情绪收敛了回来,憋着笑道:“竟是真的?你啊你。”
三皇子以手成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倒是没想到,你一向不入情海,如今冷不丁一进到这里来,竟是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你若是还听我的,便将那丫头放了罢,已经生了异心的人,又何必强留?”
陆从袛脚步一顿,在心底被强压着的情绪重新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殿下若是没什么事,还是早些回去陪师姐,她月份一日赛一日大,应当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心思放在没有用的事上。”
三皇子轻轻摇了摇头,也不逼他:“好好好,我说不得你,但你心里也得有个数才行,若是实在不成,将那丫头叫过来,叫瑜燕陪她说说话,也好过你们二人自己摸索的强。”
陆从袛没说话,倒是将他这话听了进去。
下一瞬,三皇子眼眸微微眯起:“从袛啊,情爱之事也不过是怡情,不能放的太重,你瞧你,可曾发现你那二弟有了什么变化?”
陆从袛抬头同他对视,眼底尽数是询问。
“你那二弟前些日子被陛下许了个编撰史的杂官,你信不信,过几日,太子便能被放出来?”
陆从袛瞳眸怔缩,三皇子的手顺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稍稍拍了拍:“你啊,快些将心思放在正是上罢。”
三皇子给他思考的时间,也不曾多逼他,但陆从袛眼看着他离开,却是在原地站了半晌,这才上了马车。
他向了向,对驾车的墨一道:“去平膳坊送个信,告诉掌柜,我要见夏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