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平膳坊的掌柜递信过来,夏妩念还真不知陆从袛已经回了京都了来。
她得了消息便精心梳妆,还将他当初离开之前给她,装着他身家财产的盒子拿着,准备下午前去赴约。
但妍儿却明显没有她看的开,自打知道陆大郎君将文盈带走之后,她便一直心中慌慌,如今知晓陆大郎君给自家姑娘递信,更觉这像是兴师问罪,故而面色惴惴。
夏妩念对着镜子看妍儿的模样:“笑一笑,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他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她伸出手来,抚了抚头上珠花:“他即便是真知道了什么又能怎么样,他哪里来的证据,切不可自乱了咱们的阵脚。”
妍儿闷闷应了一声,为了不给自家姑娘掉链子,强扯出一个笑来。
平膳坊今日的人不少,陆从袛从正门正大光明进去,而夏妩念则是瞧瞧走的后门,二人在屋中终于见到不知等了多久的陆从袛。
夏妩念眼波流转,语调是一如往常的温婉柔和,但一双眸子却是流露出思念来:“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从袛从听到开门声时,便将视线投了过去,神色没什没变化:“昨日。”
夏妩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那郎君怎着不多歇一歇,其实不必这般急着见我的。”
她将小女儿情怯的模样摆在明面上,陆从袛双眸微微眯起:“想见你,便来了。”
他伸手为她倒了杯茶:“坐罢。”
他的眸光在她身上逡巡,叫人无法从他墨色眸中瞧见什么情绪。
夏妩念几步上前来同他对坐着,妍儿留在门口守着,屋中仅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陆从袛依旧在看着她,即便她心中再有成算,也要被他这视线看得发麻。
“郎君看什么呢,可是我这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的。”
夏妩念面上一副困惑模样:“郎君在说什么?”
陆从袛早在心中将这事盘算了一遍,先是孙母去了夏府做工,再是经人介绍买了房子,最后便是文盈同孙凭天相遇,再叫孙凭天生出了感情来。
夏妩念在顺水推舟,给他们准备了时机,但最后他们所生的感情,却是由他们自己做主的。
天时地利人和,夏妩念全占,她拿捏住了孙凭天和文盈的喜好和性子,做了这个暗处的媒人,最后功成身退隐在背后,叫人即便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也是半点都寻不出错处的。
“姑娘觉得我在说什么?”陆从袛将话题抛还给她。
夏妩念敛去眼中眸色,却在再抬眼时,换上了一副羞赧的模样:“原来郎君都知道了。”
她拿出一个盒子来,这是陆从袛临行前交给她的,她拿出钥匙将盒子打开,里面照比之前多了一摞银票,她将其取出来,摊开到陆从袛面前。
“我掌了郎君你的中馈,确实本不应该随意乱动,但恰逢有机会,那花圃生意越来越好,我跟着去投进去些,这些则是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