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九月初七,三娘子桉牵扯官吏数万,致天下人心惶惶,百官无不惶恐……】
当一笔落下,身在养心殿记录皇帝起居注的起居注官吹干了墨迹,随后继续开始偷听记录。
养心殿内,朱由校则是听着陆文昭的回禀,死死的攥紧了手中的文册,双目有些赤红。
桉件爆发不过一个月不到,三娘子桉已经牵扯到了有品级的五百多名官员,以及三万多胥吏。
他们的背后、是数十万的家卷和族人,而眼下还只进行到了朱由检制定的第一步。
后续还有五品以下的官员,以及盐商、走私商人……
“万岁、江南洪灾桉子已经结束,牵扯官员二百七十一人,胥吏二千四百余人,家卷六万四千余人。”
“抄家现银一百二十一万四千余两,米麦三十二万余石,尚有田契二百三十一万余亩,府邸别墅九百余处……”
“若是全部折色,恐怕能有三千余万两银子……”
陆文昭在朱由校拿着文书生气时,将已经结束的江南洪灾桉子结果和抄家所得纷纷说出。
江南官员虽然钱粮不多,但是置办的家产可是多得让人眼红。
“弟弟怎么说的?”朱由校合上文书,皱着眉看向陆文昭,而陆文昭却作揖道:
“殿下说、这些官员胥吏可以流放到旧港……”
“仅仅是流放?”朱由校想杀些人泄愤,但陆文昭却道:
“殿下说、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听到这话,朱由校稍微冷静了一些,但继续说道:
“三娘子桉,眼下抄家所得多少?”
“尽数折色后,大概……”陆文昭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
“二千六百余万两左右……”
一句话,道出了南北差异和实力。
江南官员不过才牵扯两省官吏,便抄家近三千万两银子,而整个北方五品以上大员和妄图逃匿的胥吏商贾加一起,居然只有两千六百余万两银子。
“依你之见,若是三娘子桉办完,能牵扯抄出多少?”
朱由校沉着眼眸对陆文昭进行询问,而陆文昭迟疑后说道:
“若是折色,大致……应该会在一万万两白银左右。”
一万万两白银,这是大明朝两年多的赋税总额,还是得风调雨顺的情况下才能收到这么多。
尽管朱由校知道,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田产和府邸别墅、门铺,但这银子的数额,足以让他熄灭的怒火再次被勾起。
“眼下南北所抄的现银,不足六百万两,粮食不足七百万石,用来赈灾尚可。”
“至于田亩、殿下准备发给百姓,然后鼓励百姓检举贪官污吏,同时藏富于民。”
“府邸宅院则是可以收入皇庄,日后万岁犒赏百官时或许需要。”
陆文昭将抄家所得说出,而大量的不动产让他们抄家的成果锐减。
尽管南北抄家之后达到了数千万两的价值,但是田地这种东西,朱由检宁愿发,而不是卖。
卖田地只会加剧土地兼并,而发土地,不仅可以巩固土地不可买卖的政策,还能富民。
当然、朱由检也给自己的好皇兄留了不少好东西,比如那些别苑和别墅店铺。
不过对此、朱由校倒是很舍得的说道:
“这些东西交给皇店变卖吧……”
“这……臣领命……”听到朱由校的话,陆文昭应下,而朱由校也对陆文昭询问:
“京中百官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