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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清洗（第1页）

这话说的极难听，整个城主府都知道，上月青叶这个大小姐坐的有名无实，衣食住行除了城主在府里时，西府做做样子，平日几乎连他们这些下人都不如，那些丫鬟婆子胆子大的也会作践上月青叶。

绿茶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当先叫出了领头婆子的名字：“张妈妈，大小姐可是你能议论的，主子的事你还没有资格过问，府里编排主子的罪名你可担得起！”

绿茶一改往日作风，伶牙俐齿，气势逼人，她自事发起就被冯氏关在屋中，是一名黑衣将她放了出来，得了自家小姐安全的消息，绿茶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小姐。

绿茶见了上月青叶一面后，领命将府中有头脸的管事婆子都叫去让自家小姐训话，起初不少人对此都不放在心上，只知道有些人被大小姐身边的一名黑衣男子推入祠堂旁的旧屋，再出来时表情十分惊恐，对外缄口不言，做事也是小心翼翼，有些人，进去了就没见出来。

不少人都怕了，试探性的向上月青叶示好，上月青叶从不理会她们，只让尤五看好屋中的人，又写出一份名单，凡是在名单之上的人，直接赶出府外。

张妈妈，就在这份名单之中。

“大小姐！大小姐凭什么赶走老奴！”张妈妈用力挣脱身上的束缚，经过上月青叶这几日的清洗，府中剩下的都是可靠的人手，护院自然也不会对张妈妈客气。

“老奴要见夫人！府里一直都是二夫人在掌家，没有夫人的命令，你们竟然敢绑我！真是无法无天！”

张妈妈气急，她是二夫人冯氏的陪嫁，虽说打发到了厨房，但到底是出身不同，府中的人多少也会给她几分面子，今日竟然被上月青叶的人绑出府外，这是打了她这张老脸。

上月青叶看着奋力挣扎的张妈妈，拍了拍手，护院们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是还是紧紧禁锢着张妈妈，她挑了挑眉，对这几日施行的雷霆手段很满意。

“既然妈妈想见婶婶一面，我怎么好拂了妈妈的衷心，只是——”上月青叶话锋一转，笑的很诡异，“妈妈真的要见婶婶么？”

“当然！我是夫人身边多年的陪嫁，大小姐你要赶我出府，总要给我个机会面见夫人！”

张妈妈表面上一片委屈，心里却得意的很，小贱人，等见到了夫人，看你还能逍遥道几时，不过夫人已经许多日未出现了，每日送去西府的饭食也减少，要是夫人真的有什么事，她可怎么办。

张妈妈有些担忧，她在府中可全靠着夫人和她这些老姐妹撑腰才能作威作福这些年，可不能让夫人出什么事，想到这了，张妈妈催促身边的尤六：“快一些，莫较夫人等得急！”

城主府原名上月府，自上月一氏前几代的先祖开始，更名为城主府，府内祠堂位于东侧，较为偏僻，四周坐落着一些旧屋。

张妈妈一路有些不安，眼看着离西府越来越偏，不得不开口：“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老奴是要面见夫人的！”

青叶不加理会，尤六也没有半分松手的样子。

张妈妈见二人没有理睬她，当下便慌了神，道：“大小姐是否能为老奴松个绑，老奴自己去找夫人，您身边这位壮士按理是不能进入内宅的！”

“张妈妈多虑了，”青叶笑的狡黠，“既然是要去面见婶婶，不一定偏要去后宅。”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婶婶近日来身体不好，便去祠堂拜拜佛，静静心，张妈妈去见婶婶，也是要去祠堂的。”

张妈妈一听，心里一片冰凉，下人们都被这小贱人管的死死的，姐妹之中也有不少人被赶出府外，眼下连夫人都被她制住……

“到了，姑娘。”

尤六把张妈妈推进祠堂，起初张妈妈还尽力反抗，但她与尤六力气悬殊太大，挣扎无果之后还是被扔进了祠堂里。

祠堂那厚重的门“吱呀”一声闭合，挡住了外面的夕阳。

张妈妈颇有些不适应祠堂内的昏暗，却也不敢深入其中，常年不见光的祠堂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一样的气味，让她心底恐惧渐生，只得颤声道：“夫人，奴婢张氏前来面见夫人，大小姐要赶奴婢出府，求夫人给奴婢做主啊！”

不见冯氏回答，只听得黑暗中有铁链碰撞和衣物摩擦声传来，还有“唔唔”的声音，像是被人用东西堵住了嘴，无法言语。

张妈妈心中又惊又怕，也不知道青叶和那名叫做尤六的黑衣人去了哪里，只得忍下心中恐惧，再次出声：“夫人，你在么，老奴求夫人做主！”

依旧没有人回应，只是黑暗中的挣扎声更大了一些。

张妈妈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来，转身就要逃跑。

“嚓”的一声，祠堂内的蜡烛尽数被点燃，耳边传来少女的轻笑声。

“妈妈跑什么，不是要见婶婶么，今日西府里的主子们都在这儿了，想要找谁伸冤，不用你多跑一趟。”

青叶从梁上轻轻巧巧的越下来，不得不说，这慕容子卿送的七泰丸效果甚好，不仅对她亏损的体质加以修补，许多小伤也被修复，不然与上月侵的打斗时可不会如此轻松。

张妈妈转身，待看清祠堂内的情景之后，不禁惊叫出声——

“啊！夫人、老爷你们怎么在这儿！”

只见柱子旁，上月侵还在昏迷，脸色惨白，半身的鲜血早已凝结，暗红色的血块沾染了冯氏一身，冯氏平日里细心保养的面容现在已经十分憔悴，娇媚动人的双眼满是惧怕，见了光，就像受惊的兔子，惊恐的往上月侵身后躲。

更靠里一点，上月安朗衣衫凌乱，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口中不住念叨：“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没有打掉你的孩子！是她们，是荷儿！”

空气中的味道更加难闻，是血腥味与尿骚味的混合。

张妈妈几欲作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府里的主子都被捆成一团，她们看向青叶的眼神有的期待，有的渴望，有的惊惧，有的怨恨……

她再蠢现在也明白过来，这五日里青叶为何敢如此放肆，因为西府能做主的全被关了起来，还有平日里作践惯了青叶的人……

张妈妈知道，这次她是逃不出去了，冲着青叶不停磕头，哭道：“老奴知错了，不求大小姐能放过老奴，老奴还有一个儿子在府里，只求大小姐放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