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之前捣毁乌衣教窝点一事,乌衣教敢怒不敢言,他们行事越加小心,背地越加猖獗。
乌丝带贩卖窝点一夜之间,从惠州消失得一干二净。然佩戴乌丝带的百姓却多了起来。
苏希锦让人去调查原因,原是灾后重建、开荒都需要用钱。蒋家抓住机会向百姓借钱,并“赠送”一条乌丝带。
一条乌丝带值二两银子,还能免去教众骚扰,成为乌衣教的一员。何乐而不为?
于是百姓纷纷转向蒋家借钱。
“干得漂亮,”苏希锦拍手冷笑,“竟没想到这地方还有商业奇才。”
乌丝带分文不值,不过是乌衣教强制性加上的二两银子的价值。
若没有乌衣教,何来乌丝带?
简直是又当又立,将人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逐日,”苏希锦唤道,“吩咐下面,从此以后,所有商家不许生产乌丝带;惠州百姓不得佩戴乌丝带。”
至此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上面本来只说不许贩卖,而今连生产和佩戴也不允许了。
乌丝带失去价值,一夜之间成了烫手山芋。
“女人狠起来,男人也当仁不让,”冷玉华手执黑子,笑着与对面的男人打趣,“韩大人前途堪忧啊。”
韩韫玉眉头微皱,不喜别人拿她开玩笑。
冷玉华又道,“这般腹黑,莫不是跟你学的?”
“只能说你与她不熟。”他回。
这丫头从小就这性子,手段了得,又不失人性。公私分明,不为自己谋福利,是世间少有仁善之臣。
夸她就夸她,何必踩自己一脚。冷玉华心道他小气,低头一看,黑子又没了一块。
“不过你也注意,那蒋二爷是个憨的,他身后那个女人可不好惹。”
“凤仙楼那个?”
“原来你知道,那当我没说。”
韩韫玉眼里风云变幻,“听说城外有个月婆寺。”
“你也不用套话,要买消息,按照规矩来。寻常人一个消息一千两。你与我不对付,就一千二。”
“吃,”韩韫玉放下白子,低头饮茶,“既如此,你那楼里的人非议朝廷命官,就都不要了。”
冷玉华神色突变,之前醉春风开了个赌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故意让他不好受,二是满足自己私心。
昨儿下面有人让他争口气,拿下苏大人云云,刚巧韩韫玉身边的人过来送消息。
“冷某这就回去让他们管好嘴。”他说。
……
一个东西一旦没了价值,便只能放在墙角扑灰,乌丝带也一样。
没有了百姓市场,它彻底从历史的舞台消失。
乌云密布的惠州天空,被巨人挑开一个空洞。阳光从洞中照射下来,让百姓看见久违的天空。
蒋家,潘大人与蒋老爷子诉说着最近城中变化。
“愚弟无用,上面来的韩转运使,行事滴水不漏,深不可测。愚弟曾在京中见过他,天子宠臣,非一般人能敌。”
他不能与他硬碰硬,除非上面的人吩咐。
“老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蒋老爷子内心平和,“年轻时做错了事,到老了儿孙故去,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