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伶人不比商人更卑?
杀人不诛心,吵架不揭短。
韩韫玉浑不变色,敲了敲桌面,对掌柜的道:“公子与我是熟人,将店铺中最好的布料拿给公子,就当是我的谢礼。”
澈公子嘴角僵住,“这恐有不妥,上次公子已经送了在下琵琶。”
“琵琶乃夫人所赠,与韩某无关。公子不必客气,我与夫人夫妻同心,你帮了她,就是帮了韩某。”他说的是澈公子为苏希锦解千叶麻的毒性一事。
“况韩某觉得,夫人若赠琵琶不得公子心意,”否则他因何敢在这里挑衅自己。
“听说公子曾在郁大人手下做事,后因父辈没落而卖身楚馆,在郁大人手下做事。”韩韫玉意有所指,“如今郁大人已经无力回天,公子何不出了楚馆,自立门户?”
“过去的已经过去,澈无意再回想,”澈公子淡笑,“澈与郁大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是吗?韩某听了些小道消息,”韩韫玉勾了勾唇角,声音十分冷淡,“公子回头是岸,尚且来得及。莫要惦记不该惦记的。”
否则害人终害己。
澈公子面色微变,只能抱着赠送的布料,强笑着离去。
主子之间针尖对麦芒,掌柜的看得心惊胆战,如芒在背。
却听韩韫玉没事儿一样问:“此次补税收贿的人里,可有我们?”
掌柜恭敬回:“没,我们都听按着公子要求来的,不曾出过纰漏。”
“你做的对,自去账上支十两银子。宁可少赚不赚,也别做错事,授人把柄。你家夫人正在任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出不得纰漏。”
“是是是,小的明白。”
韩韫玉这才满意,“我想给夫人订两身衣裳,你将花样拿出来。”
他在店里为苏希锦选好衣裳款式和花样,到了晌午才施施然离去。
出了商铺,凌霄百思不得其解,“主子,”他说,“容小的多问一句,主子方才与澈公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个意思?”
情敌之间的较量,他尚且能懂。可方才听他的意思,又好像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儿。
韩韫玉瞥了他一眼,“你与你家夫人一样。”
凌霄:“哈?”
“傻。”
凌霄:“……”
那郁公子原本受郁大人之托,以惊马为由,接近苏希锦。怎料苏希锦动作太快,在澈公子还没实施第二步计划时,就把他的后台掀翻了。
郁大人倒台,被他控制的澈公子自然恢复自由身。却多次出现在苏希锦出现之处。若说不是故意的,韩韫玉不信。
再有那坊间传闻,澈公子的做法也耐人寻味,看似灭火,实则越浇越旺。
这样拙劣的手段,只有一心扑在任上的苏希锦,和万年没人追的凌霄才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