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听得反感不已,整个酒会迟迟不见主人家的身影,倒是令他感到满腹疑惑。
角落处,一个服务生毛手毛脚地打破了一个酒杯,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士谩骂着。
顾轻舟正要收回目光,脑海里的记忆悄然迸发出来,他连忙想要跟上那个服务生。
迟姗姗想要叫他,但是苦于嘴里有东西没咽下去,险些被噎住。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场地的灯光变得柔和起来,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走上戏台,站在送来的麦克风前,散开的众人纷纷凑向舞台,目光都被聚焦在舞台上。
人流杂乱,再想跟上那个服务生已经不见人影了。
站在台上的男人明显有将近五十岁,但是精神头不错,脸上欣喜若狂,朗笑两声,缓缓吐言。
“感谢众位莅临我童某人的酒会,犬子今天刚刚满月,迟些会和大家见面,我家夫人也会稍晚些和大家说两句,希望各位在酒会玩得愉快,我请了个有名的梨园,还有名角儿戚名城为大家来一曲《霸王别姬》。”
一语说完,全场慷慨激昂,下面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无一不在称赞童老板的大气举动。
顾轻舟回到迟姗姗身侧,皱皱眉:“……戚名城?”
咽下喉咙里的蛋糕,迟姗姗惊讶地反问。
“你居然不认识戚名城?!”
迟姗姗的声音因讶异拔高,见到顾轻舟一脸茫然,更为震惊。
不远处的卓风缓步走来,拍拍迟姗姗的肩膀,一口蹩脚的中文又一次响起:“你就别难为轻舟了,他对戏曲没什么研究,阔别上海六年,洛杉矶也没有戏曲。”
忽而,卓风扭头向顾轻舟说道。
“戚名城是个旦角演员,是演花旦的,去年在上海城的最后一出戏《玉堂春》票价炒出天价,可谓是一票难求,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在惊讶于童老板请来了戚名城。”
顾轻舟端起高脚杯,红酒流入喉咙。
迟姗姗惊诧地问卓风:“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爹是个中国通,喜欢听戏,尤其爱听沪剧,我从小听惯了……”卓风摊摊手解释道。
正说着,艳红色的戏台上锣鼓喧天,一出《霸王别姬》余音绕梁,虞姬身着一件美艳的戏袍在台上迈着小步,步步走近霸王身侧,声线娇嫩,不绝于耳。
迟姗姗和卓风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
右手边的戏子,她一身锦绣罗缎绸,水袖云肩,千娇百媚,是位倾城绝色的美娇娘。
迟姗姗指着那人,对顾轻舟道:“他就是戚名城。”
顾轻舟心不在焉地听着,耳畔咿咿呀呀的声音催的他昏昏欲睡,身侧的卓风情绪激动,像是要跑上台跟着一同唱跳。
他疲惫的揉揉额角,目光扫视着整栋楼。
咿咿呀呀的声音在锣鼓声中回荡,宾客听得津津有味。
倏忽间,一声穿破耳膜的女士尖叫打破现场所有人的雅兴,锣鼓声戛然而止。
一个女人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步履颤颤巍巍,满脸泪痕,声线颤栗。
“童夫人她……她……她被人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