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心没来得及和他斗嘴,因为听到海艮山的惊叫声。
这老道,天天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喻心循着声音转到坡前,也跟着惊呼一声。
无盐无名反应快,立马挡在她身前。
陆信衡也来了,看到眼前景象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啊这是,是人是鬼?”
眼前是一座一人高的圆弧顶坟茔,但这坟茔的墙只砌了一半,也就是到圆弧底部那个位置,里面有个不分鬼人的老妪探出半截身子,枯瘦干巴的手正伸向海艮山,嘴巴一张一合含混不清的发音,“饿啊,饿——”
海艮山怕的要死,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一张定身符箓,直接扔向那老妪。
符箓太轻他力气又小,没飘过去就落在了地上。
喻心觉得眼熟,这符箓是海艮山顺手拿的她的吧?她阻止要贴第二遍的海艮山,“住手,到后面去。”
她和无盐一同缓缓上前,试着叫那老妪:“婆婆?”
老妪呆滞的目光从海艮山转到她身上。
陆信衡咧嘴,“这位也是或者被埋的?小大夫你什么体质,随便一指就能见坟见墓,还总能遇见活死人。”
“别废话,拿些吃的来,老婆婆明显饿的不行了。”喻心不回头看他,进一步往那半完工的坟茔走,越往前就越觉得阴气森森,还伴随着难以忍受的臭味传出来。
这位年逾古稀的婆婆,应该是生活在这个半成品坟茔中好久了,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陆信衡直接掏出怀里的半包煮栗子,“给。”
喻心强忍着恶臭把栗子递给那老妪,“你先拿着,我给你剥皮。”
不料老妪根本没那耐心,竟拿过栗子就往嘴里塞,咬了几口咬不动,被呛得直咳嗽,直接全吐了出来。
喻心叹气,“还有别的吗,软和能咬动的。”
无名去车上寻半天,找了几块桃酥点心来。
桃酥到手,老妪的吞咽速度直接超出了她的年龄,看的陆信衡目瞪口呆:“这是名饿死鬼?”
“喝点水。”喻心把水囊递给老妪,“慢点吃,别噎着。”
老妪顾不上谢她,拿过水囊又一通猛灌。
陆信衡忍不住评价出口,“小大夫真是心怀天下,到哪里都不忘救济苍生,还请以后无论何种境地都能保持初心,莫忘过往种种。”
这话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别人都听不懂,只有喻心明白不是毫无来由,陆公子说得是她以后如果能荣登后位,一定要心怀苍生,切莫被荣华富贵迷了双眼,乱了性子。
她一瞪眼:“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绝对不是!”陆信衡赶紧双手抱拳向她致敬。
这功夫老妪已把所有桃酥都吃完了,正巴巴看着喻心,苍老的面孔羞涩又凄惶,“还有吃的吗,姑娘?”
喻心温和道:“婆婆,吃的还有,但您饿了这么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一会儿我让他们给您拿些菜和肉,你得补充些其他营养。”
老妪似懂非懂,擦把浊泪连连点头,“好,好,多谢你了,死前能饱吃一顿,我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