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宁等了一会没听到她回应,把手心移到她的额头上,又用脸颊贴住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温度。
喝了一剂药,烧已经退了一些了,额头没有早前那么烫了。难怪会睡不着呢。
“夫君,别折腾我了。。。。。。”瑾玉伸手把他的脸从自己的脸上推开,小声呢喃道。
“心情不好?”
瑾玉答道:“。。。。。。没有。”
顾彦宁沉默了许久,说:“我知道赵弈过世的事对你来说太意外了,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同我说说。你夫君,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瑾玉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和她提这事,既然他提了,那她也应该坦诚相待的。
“我心里的确很难受,从知道赵弈病危的那一刻起,就好像堕入了泥里一样。可我更难过的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我也不知道以我与他的关系,该如何去看待他的驾崩,才是正确的。”
她没有告诉他,下午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赵弈的鬼魂一直在追赶着她,质问她为什么不愿去见他最后一面,质问她为什么要害他。
她不明白,她分明不是那种充满悲悯之心的女人,为何会因为赵弈的质问而愧疚?
顾彦宁想了想,缓缓说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难过,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是需要一个发泄口的。或许,你试着哭出来,心情会好受一些。。。。。。”
瑾玉讶然,转过身去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很想哭呢?”
“郁结于心,必成大患。”
瑾玉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充分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慢慢靠近顾彦宁的胸膛,抵的紧紧的。
顾彦宁刚抬起手搭到她的后脑勺上,就听见她压抑的啜泣声,肩膀抖得厉害,哭声却不是很大,仿佛怕屋外守夜的人听到,以为他在欺负她似的。
他轻柔地抚着她的背脊,忽然察觉到自己的中衣湿透了。不由感慨,这丫头声响不大,输出倒是不少。
瑾玉哭了约莫有一刻钟才慢慢归于了平静,顾彦宁将她的脸捧起来,拉着袖子为她擦去黏糊糊的泪水,问道:“好受些了吗?”
待瑾玉点了点头,顾彦宁便掀开被褥下床去净室打了盆温水过来,瑾玉见他过来,想坐起身,他却道:“不用起来了。”
他坐在床边绞了帕子,悉心的为她净面。她哭得眼睛红肿,鼻涕横流,是半分形象也无了。
瑾玉躺在被褥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沉默寡言地看着他动作十分娴熟的照顾她。从早上开始的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忽然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懊恼。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他忙了一整天回到家中,大半夜的还要来处理她的一些莫名的情绪,为她操心,她这个妻子做的,非但不够体贴,还有些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