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成轻声道:“告诉我,现在的你,在想什么?”
宋宛如贝齿轻扣住下唇,逐渐用力,将那抹嫣然之色咬出了白。
她不自知的开口:“我觉得……似乎我待你很不好。”
靳天成的手指揉上了宋宛如的下唇,仿佛是故意要将她心中的愧疚揉散:“怎么会?你为我生儿育女,愿意舍弃父母入京陪我,在我受伤时忧心、焦急……宛如,你待我已经够好了。”
宋宛如张了张口,咽下了口中的那句——
可是我一直想同你和离。
她直直看入靳天成的双眼中,只觉仿佛他的双目存在某种莫名的吸引,包容、温暖,却又不乏强硬,将她整个人、所有心绪,统统包裹了进去。
那一瞬,宋宛如也不确定她究竟能不能离开他……
宋宛如喜欢靳天成,从上辈子就喜欢,到后面的心寒,是因为他伤害了她在乎的一切。
可这辈子,父母对他的信任,孩子对他的依赖,似乎一点点在腐蚀她的想法。
宋宛如默默为靳天成上完了药,又在那狰狞的伤口上细细缠了绷带。
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始终没能消散。
她原想立刻离开,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去哪?”
在靳天成面前,宋宛如像是一只落入猛禽手中的无辜幼鸟,挣脱不开、又挣扎不能。
她只能同他讲道理:“我还要出去找那老大夫,去给你煎药的。”
靳天成灼灼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烫出一个洞来。
宋宛如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眼无奈地消散。
只听男人道:“喝什么药,不用。”
宋宛如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搬出哄靳意棠和靳意柠喝药的那一套:“喝了药伤才能好。你且等一等,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靳天成却不肯放开她。
宋宛如无辜地同他对视,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察觉了他隐秘翻腾的情绪。
男人哑声道:“我的良药并非那东西,煎来也无用。”
宋宛如傻傻地开口询问:“那是什么?”
靳天成笑了,他原本冷硬的下巴线条突然柔和下来,就连低沉的声音也带上了悦耳轻松之意:“我的良药么……能让我药到病除的,还不是你?”
这直直一记球敲在心头,宋宛如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男人滚烫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到极近。
她被迫微微仰头,又担心会压到男人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一时间又是着急、又是无措。
这一吻温柔而漫长,带着安抚的意味,直到被吻出泪花来、喉咙中不受控制地发出一点点声音,靳天成才放开她。
他用额头贴着她的,轻声问:“喜欢吗?”
宋宛如身上还有些发颤,用力摇头。
靳天成笑了:“口是心非。”
他们从前在靳家村的时候,极少亲吻彼此——
一则是因为新婚夫妇,都十分害羞,每每只敢在夜里熄灯之后亲热,两人都强忍着不能发出声音;二则以靳家老太都脾气,恨不得每日贴在门缝上寻他们的错处,让人处处不自在。
后来靳天成参军,再次回来之后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两人终于从那泥沼一样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脱离了出来——
可他们之间却再没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