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意柠听了连连点头。
宋宛如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她觉得宋景行和宋景澄说的有道理,又问他:“那阿行和阿澄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
宋景行认真道:“现在还说不出来。需得到了地方,才能一点点去分析。”
平时不爱说话的男孩,一下子变得沉稳可靠了起来,靳意柠敬佩道:“行哥有点厉害……”
宋景澄冲她挤挤眼睛:“你当干爹为什么总喜欢带着行哥去衙门?他可能干了!”
一路上有几个孩子插科打诨,宋宛如也不觉得心情多么低落愤怒了。
很快,便到了库房,此时的火已经被浇熄了,只是仓库中囤积的衣裳,一半被烧,剩下那一半完好的,也都湿漉漉的在救火时被浇的全是水。
搀着黑灰,泥泞脏乱得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宋宛如气得银牙咬碎——
这明晃晃的现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哪有旁的东西不烧,单单盯着她的货物烧的?
宋宛如顾不上旁的,只吩咐看守库房之人迅速抢救货物,又号召了周遭的百姓帮忙,很快便把泡在水里的冬衣都放在了干净干燥的地方。
几个孩子还想去查探情况,却被宋宛如拦住了:“还有的火没扑灭,你们好好待在这里,等衙门的人来了再说。”
宋景行乖乖拉住了弟弟妹妹们,不许他们乱跑。
得到消息的谭娘子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瞧见面前这一幕,登时眼前一黑:“这——这,烧成这般模样,可如何是好?”
宋宛如的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摇头道:“咱们这一批货,只怕是毁了个干净。”
谭娘子未曾多想,只想到下午时宋宛如嘴角真心实意的笑容,再回头去看这满地狼藉,只觉鼻头发酸。
好在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反过来安慰宋宛如:“天有不测风云,好在只是烧了一批货,咱们大不了再做就是。”
可宋宛如的脸色却没有分毫好转的迹象。
宋景澄见谭娘子一脸惋惜,便小声对她道:“谭姨,这火不是天注定,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谭氏愣了一下,用手捂住了口中的惊呼:“怎么可能!”
正在此时,衙门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赶来,宋景行兄弟两个赶忙唤住了为首之人:“向大人!”
为首的衙役看见两个小萝卜头,继而冲他们点头道:“听说有人报纵火案——你们家住的不近吧?怎么在这里?”
宋景澄指了指宋宛如:“起火的,是我干娘的库房。”
夜色浓郁,宋宛如又站在背光的地方,姓向的衙役这才瞧清楚她的模样,赶忙客气道:“原来是嫂子!嫂子可有受伤?”
宋宛如摇摇头:“并未。只是货烧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旁人,衙役们只管秉公办事便好,可遇上靳天成的妻儿,不善言辞的衙役憋也得憋出两句安慰的话来。
更何况宋宛如还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妻妹?
众人七嘴八舌道:“嫂子别急……没伤着人便是万幸。”
“就是就是,火没烧起来,若是势大,只怕半个镇子都被烧,那就没法收场了。”
她无心与他们寒暄,只轻轻摇首表示自己无碍,又对衙役道:“瞧着不像是自然起火,竟像是人为的。涉及的货物已超过五百两银子,劳烦诸位大人彻查此事。”
为首衙役闻言,赶忙道:“定不负嫂子所托,若有内情,我们兄弟一定给您查个清楚!”
说完,他便要带着手下去看现场,宋景行和宋景澄两兄弟还想跟着,宋宛如叮嘱了一句“小心点”,便放他们去了。
靳意棠和靳意柠看阿娘心情很差的样子,便乖乖待在原地,没有乱跑。
谭娘子握着宋宛如的手,担忧又不解:“宛如,你说这放火的,到底是什么人?”
宋宛如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被秋夜的冷风一吹,便更是如玉般触手生凉。
可再凉的手指,也比不上她那双潋滟桃花眼中的冷意。
宋宛如咬牙,声音很又低又沉:“还能是什么人?跑不了那两个牢饭没有吃够的蠢货,就看谁更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