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如和谭娘子检查完衣裳,吩咐看守仓库之人将大门锁好,便回了家。
孩子们如今都闲在家里,不过好在他们四个很会自己玩,并不需要宋宛如操心。
傍晚到了家中,竟是连晚饭都给做好了。
宋宛如看着桌上像模像样的四菜一汤,笑着夸奖道:“阿行和阿澄可真能干,我都不想让你们跟着干爹了,不如跟着干娘做生意吧?”
宋景澄“嘿嘿”一笑,满口答应下来,宋景行倒是有些为难的模样,全然没听出来宋宛如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好在这一茬很快就被岔了过去。
靳意棠笑嘻嘻道:“娘只顾着夸行哥和阿澄,不如猜猜,哪一道菜是我做的?”
宋宛如讶然:“阿棠也学会做饭了?”
靳意柠激动道:“当然!哥哥做的可好了!”
宋宛如笑容满面地每道菜都尝了一口,选了其中味道最甜的,笑道:“我猜是这道糖醋鱼。”
靳意棠见她一下就猜中了,心里高兴极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娘怎么知道的?”
宋宛如看着儿子与靳天成如出一辙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怔神。
好在她的失态不过持续了一瞬,很快便遮掩了过去:“你和你爹口味是一样的,都爱吃甜。”
反倒阿柠随了她,口味偏辣。
孩子们热热闹闹开始给宋宛如布菜,缠着她猜哪道菜是谁做的,一时间前厅里吵嚷极了。
便是连小院前急促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最后还是宋景行最先察觉到什么,耳朵一竖,皱眉:“干娘,好像有人敲门。”
前厅里的声音渐渐止歇,敲门声果然传了进来。
宋宛如制止了孩子们跳下椅子的举动:“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她放下筷子去开门。
四个小孩面面相觑,最后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一股脑全跑去了院子里。
只听宋宛如的声音带着恼怒和不可置信:“开什么玩笑?如今都快冬日了,昨天还下了一场秋雨,如何就天干物燥了?更何况仓库偏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起火!”
来报信的人声音则低了很多,孩子们每能听清。
宋宛如的火气来不及发泄完,很快便吩咐来人:“你先去衙门一趟,把晚上当值的衙役请过来,让衙役帮忙仔细瞧瞧是怎么回事!我这就过去仓库。”
报信之人应了,急匆匆离开了小院。
宋宛如脚步匆忙往前厅返,正好碰上追出来的几个孩子。
靳意棠担忧地开口:“娘,发生了什么事?”
烛火照耀下,孩子们才瞧见宋宛如脸上的严肃和凛然。
她秀美的眉毛气得几乎要倒竖起来,咬着牙道:“咱们霓裳斋放衣裳的库房起火,只怕是有人故意来放的!”
几个孩子都是一惊。
靳意柠下意识有些害怕,可见母亲哥哥们的模样,害怕的情绪也就褪去了。
宋景行最先问道:“干娘下午才去了库房,晚上就被人烧了——应该不是巧合。今天下午干娘可有瞧见什么奇怪的人跟着?”
宋宛如蹙眉,想了片刻,摇头道:“我和你们谭姨一起去的,一路上未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她如今也顾不上用饭,只吩咐了孩子们几句,便急匆匆要去仓库。
几个孩子担心,偏要跟着,宋宛如便也随他们去了。
一路上宋宛如心里想着事,便有些沉默,还是靳意柠最先问:“行哥,你为什么问娘,下午是不是有人跟着她呢?”
男孩满脸严肃:“那放火之人,应当是不清楚库房位置的。”
宋景澄知晓哥哥的意思,补充道:“若是原本就知晓仓库所在的人,什么时候来放火不行?偏偏今天过来?昨日才下了雨,按理说今天还有些潮,不是最好的纵火时机。可若那贼人是跟着干娘一起去的仓库,知晓库房的位置,这才趁着天色暗下来放了一把火,就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