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客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便是四肢能动,也吓得僵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唯恐那锋利的刀刃掀开头皮,顺着五官一路割下来。
再顾不得旁的,剥皮客痛哭求饶道:“大人!求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靳天成眼底升腾起浓郁的戾气,冷笑道:“饶命?我自然不会轻易要了你的性命!”
想到宋宛如就是因为面前这个畜生险些遇了险,如今更是受到极度惊吓,夜不能寐,靳天成只想把面前之人千刀万剐。
又怎会轻轻松松让他死了?!
匕首稍一用力,犯人的头皮便渗出血线,顺着额头和眼皮一串蔓延了整张脸。
狱中传来一声凄厉过一声的惨叫,吓得大牢里的其他犯人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到看不见的阴影里。
今日大牢中这是来了怎么样一个煞星?!
会不会收拾完那个犯人,扭头就来收拾他们?
救命!
……
从大牢里走出来后,靳天成吐出了一口浊气。
男人的手指仍是骨节分明、刀凿斧刻的艺术品一般修长有力,可偏偏上面沾了暗色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平添几分冷漠之意。
他眼神中的肃杀还未褪去,不经意间的对视,硬生生让牢门口守着的衙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靳,靳大人……”衙役口吻中带了些不知所措。
靳天成收敛了周身气势,冲他微微点头:“把牢里处理一下,别让人死了。”
衙役噤若寒蝉,赶忙应了声。
及至靳天成离开大牢范围,那衙役浑身上下竖起来的寒毛都没有平复下去。
不过衙役尚不知晓的是——今日这一出之后,牢房中接连好几日都不再有犯人闹事。原先一个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刺头们,安生的仿佛一只只乖巧的鹌鹑,也算是给他减轻了负担。
另一边,靳天成衣袍仍沾着血痕,来到了青镇衙门县令跟前。
那县令是宋宛如的大伯家堂姐的夫君,一直被她唤“姐夫”的,自然向着小姑子,也纵容了靳天成今日去牢房的这一出。
他见了靳天成,忙追问:“怎么样?问出来东西没?”
靳天成轻轻地把罪状书搁在了县令案头。
那认罪书上不可避免地带了血,笔走龙蛇,是靳天成的字迹。
县令一目十行看过去,等看完了内容,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样株连九族的死罪,他是怎么吐出来的?!”
靳天成冷笑一声:“一身软骨头的跳梁小丑,一会儿功夫便将罪认了个干净。”
男人虽未提及自己是如何审问的,可瞧着这一身的血,还有罪状书上清清楚楚罗列数道可以株连九族之罪,想来也知道那贼人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肯说出这些。
县令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间只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人还活着吧?”
靳天成淡淡道:“死不了。”
县令松了一口气,提醒他道:“如此大逆不道的罪状,需得上报给京城,送到陛下案头。人是万万死不得的!”
靳天成不置可否,县令不放心地叮嘱他:“天成,觊觎公主的大罪,不是咱们能处置的!此番抓住这个贼子,也是你立了全部的功劳,正好借此机会向朝廷请功。你可不要冲动,在这个节骨眼坏了事!”
男人剑眉微蹙,神情冷漠到了极致:“我已让衙役看好他,不让人死了便是。”
县令赶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要我看,你今日还是先回家,去陪着宛如,旁的事情有姐夫在,必定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说的“处理”,也不过是给靳天成料理尾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