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成不由在想,他前半生追求的,不过是父母的认可,可那分明是一个谎言。
自从遇到宋宛如之后,他终于感受到被一个人热烈地爱着是如何一种感觉,可如今,他又险些失掉她。
若是宋宛如真的离开了呢?
若是她真的走了呢?
男人感受到一阵钻心之痛——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后果!
靳天成踏着夜色回了家。
宋宛如一向早睡,孩子们的卧房更是早早便熄了烛光,男人来到小院时,整个院子静悄悄的,竟是一盏灯都未给他留。
靳天成不由苦笑:他这一世,究竟为什么而活?
清亮月色渐渐被乌云给笼罩起来,整个小院黑漆漆的,一如靳天成此刻阴郁暗沉的心情。
而另一边,街上的灯火尚且明亮耀眼,宋宛如和身边的俊美少年有说有笑地进了家。
才进院子,两人就被院中央的人影吓了一跳,少年更是第一时间把宋宛如护在了身后:“什么人?!”
靳天成目光沉沉。
街外的早已远去的灯光顺着大开的门洞射入院内,把宋宛如和身姿挺拔的少年人勾出一个身形。
男人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旁人护在身后,心中的醋意陡然上升到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程度。
他的声音很冷:“难不成不该我问你是什么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宛如先是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靳天成沉沉声线下的怒意,只小声对男人抱怨:“我还当是贼人——这大半夜的,怎么站在院子里?”
此时乌云渐渐被风吹远,月色也映射了下来,靳天成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年的脸,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他认出了来人,是宋白费。
少年见了男人不善的脸色,突然就笑开了,扭头对身后的宋宛如道:“五姐,有我在呢,什么魑魅魍魉能吓着你?”
宋宛如失笑,出声赶人:“行了,我也到家了,你快回去吧。再不走,时间只会更晚。”
宋白费又磨蹭了一会儿,磨磨唧唧不肯走。
末了,还是宋宛如一再赶他,少年人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临出门前,还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句:“靳家那个老太太也忒不讲理,可见他们家教就是有问题。五姐,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旁人护不了你,我一定站在你身边。”
宋宛如无奈:“快走吧你!”
少年笑嘻嘻地离去了。
天空中浅淡的云又被风吹着掩住了半轮月亮,月色迷离,射在小院中,一时间将院子里的沉默蒙上一层似有若无的纱。
男人先开口了,声音有些哑:“你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才回?”
许是月色太过模糊,宋宛如没有瞧出男人的神色有什么不同,只是无所谓地耸肩:“用完晚饭七弟就来了,我恐他说些孩子们不该听的,便随他出去走了走。”
靳天成的双拳握紧了。
宋宛如礼尚往来地问了一句:“你呢?才回来?可曾用饭了?”
男人没有理会她没话找话的问题,若是放在往日,这样的家常对话,是最让他感到温暖和安心的。
可今日,靳天成心里仿佛放置了一块阳光永远也照射不进来的坚冰,冻得他心口发疼。
他冷冷道:“便是堂兄妹,深夜两个人一起出门,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