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信也不知道,自己养伤这些时日,外面居然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曹叡的乱来直接已经动摇了曹魏的根基和根本。
大规模的胡乱使用校事府,让所有人的心中出现了抵触情绪,无论是宗室、武将,还是士族、寒门。他们都觉得,曹叡这一次是真的突破了底线,若是校事府一再被这样乱用,那么自己等人的安全又将如何保证?
另一方面,对于曹真也多有怨言,你说你拿着后将军的封赏偷着乐就行了,干嘛还要拿功劳来换曹丕的自由?
这下好了吧?直接把曹叡逼疯了,不惜动用校事府都要将这事情一查到底,对所有涉及到其中的人,全部清洗。
可一旦校事府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使用,不断的突破底线,那么一头凶兽就将被彻底的放出来。
朝堂之上,凡是为曹真求情的,或者是要求将案件移交到廷尉审理的官员,全部都被下了大狱,甚至于曹洪,都差点被曹叡扔进了大牢。
“若非你叔祖,恐怕你祖父当年就死了,曹氏又何来今日?”
丁夫人撑着老迈的身躯,为曹洪求情。
曹叡看这么多人为曹洪求情,心头怒火更甚。
“我一个糟老婆子,活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是没见过的?陛下不如猜猜,我一个糟老婆子,还能活多少时间?只不过不想看着阿瞒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罢了。”
“如今你一意孤行,将子丹下狱也就罢了,可你却让人连说句话都不行,你可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泰初这孩子,秉性纯良,更是难得的忠直耿介之士,你连这样的人都容不下了,这大魏恐怕,恐怕。。。。。。”
一场争论,以丁夫人被气晕收场,皇宫之内顿时惶惶。
这样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会朝着四处散播,原本刚刚平定的各地叛乱,又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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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车骑将军,夏侯信,求见。”
为了这事,曹叡将最起码的春耕都荒废了,这一举动让各地的平头百姓都开始迷茫了。夏侯信在徐庶告诉了自己这些事情之后,立刻就不顾阻拦起床,让家人抬着自己到了皇宫门口。
自己初临汉末,三国未启,完全就是抱着看客的心态,就如同那句话说的,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想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而已。
可是,随着芨、典韦、曹昂、李进等等,这些身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不断的离开,随着自己剽窃的屯田策,均田减赋不断的推行下去,百姓虽然不能说是安居乐业,可却能温饱,甚至努努力还能过上好日子,自己当初说的那四句话似乎也看到了曙光,夏侯信真的不希望这一丝曙光又消失了。
夏侯信看着紧闭的城门,也不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自己的求见能不能得到应允,但他知道,若是任由局势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一场大动乱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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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叡刚刚从太皇太后丁夫人那边出来,就接到了夏侯信求见的消息。
“不是跟你们说过么?没事别去烦车骑将军,到底是何人?”
曹叡的脸色铁青,这些日子以来,自从曹真回到洛阳之后,就开始了诸事不顺。
“这,奴婢不知。”
“哼,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朕养你们这些人要有何用?”
曹叡甩了一下袖子,朝着外面走去,却并没有说见还是不见。
可就在这时候,又有内侍来报,说是城门口不止是车骑将军,尚书令钟繇也来了之后,曹叡明显的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逼宫么?!”
原本还朝着宫门走去的曹叡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突然之间又转向开始朝着太极殿方向走去,这让原本心中忐忑的一众太监心中更加摸不着头脑,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家的主子生气了,那就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免得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可随着消息越来越不多,皇宫门口求见的人也越来越多,曹叡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了。
往日里那些朝臣,看着夏侯信居然拖着病体到皇宫门前求见,便一个个都加入了求见的队伍,一时之间,皇宫门口的人群越聚越多。
司徒王朗来了。
尚书令钟繇来了。
尚书仆射陈群来了。
太尉贾逵贾逵来了。
骠骑将军曹洪来了。
中护军夏侯衡也来了。
随着他们到来的,是整个洛阳城的文武官员也开始动了起来,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就要轰动整个洛阳城了。
“陛下,还是见吧,至少也要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先进宫,若是再让这些人围拢聚集,说不得这世人会怎么说呢?这诸葛逆贼和孙权也不知道怎么编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