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床头放着杏仁奶酥,一旁的红茶还温温的冒着热气。
我拿了一块,用樱桃小口吃的慢条斯理,屁股占着半边的床,只坐了一半,和那位吊在枇杷树上的朋友一样,晃荡着两只雪白的脚丫子。
我吃完了点心,又看着小桃给我梳了个清爽的盘头,才让她去喊伍韶川过来,说我有事找他。
小桃很清脆地答应了一声。
可她出去了很久,也没把伍韶川叫来。
我把奶酥吃的精光,正揉着下巴和肚子,房间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不是小桃,不是伍韶川。
倒是二太太蓉秀进来了。
一双小脚,也不知要花多长多臭的裹脚布才能裹成这样。
她对着我笑,笑的花枝乱颤,腰肢乱扭。
不是我说,蓉秀笑的可真难听,比戏子吊嗓还尖,还细。
她笑着说,三妹妹你起的可真早。
我见她指甲染了鲜艳的蔻丹,每个指头的指甲都足足一寸半那么长,根根都往尖里削。
看样子是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她那边已经摆好了架势,只是我却依旧懒散。
我甚至还打了个文雅的饱嗝,嗝完后又拿被子擦擦嘴巴,无视蓉秀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伍韶川怎么那么小气。
哪怕怕我会长蛀牙,也不该拿这么几块小点心来应付我。
塞牙缝都不够。
我往外看了一眼,门明明开着,外头的下人和小丫头们却像没事人似的,端着东西路过时看都不看一眼。
蓉秀反手关好门,眼神游离,不知是打量我还是在打量房里的摆设。
我脖子上的坠子又开始发热,热的我又刺又疼,根本不是温柔的触感。
自从入冬后,它好久都没发热了。
看来这位二太太是真恨我,恨不得我立马就死了。
蓉秀的脸上化了又浓又艳丽的妆,像个唱女吊的戏子,且唱的都不是什么好词的那种,妆再精致,也依旧掩不住她脂粉下皮肤的惨白。
她极爱惜地摸着自己的脸,缓缓道:“嫁进来那年,他对我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
我怀疑她音调再高些,就能直接唱起来了。
“我怎么能不信呢,从前永远都是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他说要出去闯日子,让我好好等他回来,我也等了。。。。。。。。”
“。。。。。。。。。。。。。。。。。”
我点点头,为她喝彩:“嗯嗯嗯,等得好等得好。”
到底半路夫妻一场,感情还挺深的嘛。
我想到伍韶川平日里对我和对下属的态度,总觉得他现在的做派和蓉秀口中的样子怎么联系也联系不起来。
我这边想,那边蓉秀还在说她嫁进来后发生的事。
她说:“后来我等不下去,自己踩着小脚追到了杭县,一家家挨门挨户地敲,他却恨不得把我踢出去,说我不过是堂子里出身的下九流,连面也不想见了。”
她说:“他不要我了。”
说罢她凄冷一笑,到底还是带着恨的:“那人说了,只要我变回原来那样,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炼婴尸。。。。。姨太太。。。。。。。
这话和套路。。。。
可真熟悉啊。。。。。。
我耳尖,一下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好奇地问她:“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