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听着方公子说那话,才晓得如何的不对劲,
先前她便觉得傅景麟的神色不对,可也没想着到底是因何事。
如今回想他当时的话,阿滢低头去瞧怀里的元时,他此刻也抿着小嘴的,很像啊……
为了不让她有发觉,有别的猜想,他宁愿说的让泽钦去酒楼里把鱼留着。
“方才是他送我来的,在途中同朝为官的有位大人寻他,已到了地方,我便也就让他走了,”
阿滢对后面的嬷嬷招了招手,说道:“嬷嬷,你把青梨放上来,”
随后才有些窘态同方掷说道:“因早先来瞧你,可我的身子骨不争气,不是这里伤着,便是大病小灾,”
阿滢说有几分难为情,她到底没有做好,
如旁人不晓得,还以为她不记得恩情,瞧不上方公子救她一命呢。
方掷只是笑着摇头,他并未觉得阿滢,看轻了他,
也知晓先前阿滢被吓着了,后头种了天花,命活下来都是运气,
她虽没来,她所吩咐的人,也没怠慢他,哪里再说阿滢不好。
“无需想那般多,盛姑娘得体有礼,没有差错,说起来也有我自己惹的祸,也多亏盛姑派人前来照料,不然在这京都,我可是什么都做不得,”
“不如你我就把这看作小劫,迈过去没有性命之忧,往后安适如常。”
在嬷嬷把梨拿来,转身再去盘盛装时,
阿滢想动刀去削皮,方掷比阿滢快一步,把小刀给抢在手里。
“来者是客,那能让你做这些,盛姑娘就不必再多想了,先前倒也是我见识浅薄,没想到在京都里藏龙卧虎,我在从淮州来,真是难以立足之地,”
“如是盛姑娘不嫌弃,在下对好铺子上的事,颇为有些见解,可稍稍为其解惑。”
方掷面上带着温和的笑,细看,他那面上的笑意,有些刻意挤出来的,极其不自然,
心里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差一些被堵得呼吸不上。
然而他说这话,不只是对他好,他不能害了阿滢,
那位佩靖侯府的世子爷,对阿滢是情真意切,
即便他再不承认,他也得明白,阿滢心里有那位傅大人。
他,不过在阿滢往前走时中途,所瞧见的一小段岔路,或是景色,
即便稍有差词,可倒也会殊途同归。
他心里喜爱着阿滢,可这份喜爱,他不想造成阿滢的负担,更不想害了她,
让她走得再顺畅一些吧,前面等着她的人,青云之路早已铺开,
这便是自己,能遇到她,最后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来,
往后,她不会有任何事麻烦他,自会有人护着她,握着她的手,一路花影缤纷。
愿她往后,平安顺遂,遂心满意,与相守之人百年偕老。
方掷心里的疼,从心口随后慢慢地散到了全身,
手里拿着的青皮梨,被他握得紧紧的,指甲缝里都侵了汁水,他也没有露出不对劲来。
“往后自然是会多麻烦你,在泸州时,也多亏的你帮忙,方公子早已是我的友人,”
“难道,方公子不曾这么想?”阿滢笑问道,她重新拿了给梨,递给一旁的盛况,让他帮着削皮,
婆婆赶紧把盘子递上,雪白的梨一块块分散装着,与青色盘相互映衬,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