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沮丧地挂了电话,一筹莫展。
正巧知春发来视频请求,她正在逛商场,看中的一款防辐射孕妇服,问大姐喜欢不,要不要也帮她买一件。知夏暗忖,这件事该和知春商量商量,便直奔商场。
知春已经给自己和大姐选好了,一件粉的,一件蓝的,正在买单。知夏看了看质量和牌子,觉得不错,又去货架上拿了一件淡绿碎花的叫收银员一并包上。
知春不解:“拿这么多干嘛?”
“碧晨怀孕了你知道吗?”
“知道,听妈说过一嘴。我都把这茬给忘了,那给碧晨拿一件。”
知夏一脸阴郁:“碧晨有没有机会穿还不一定呢!人家要打胎。”
“为什么要打胎?打胎多伤身体啊!”
“还不是知冬干的好事,跟碧晨吵架,说妈说了,未婚先孕的女人不值钱了,不用给彩礼了。妈能说出这种话吗?老丈人都来了,要打知冬呢!”
知春听到这话倒笑了:“妈为什么不会说这种话?知冬和碧晨感情那么好,他有这歪理邪说?这正是妈的话呢!那天和沈其琛谈我的婚事,她就不要彩礼,私下也是这么骂我的,说我不值钱,她臊得慌,没法要。呵呵!”
“沈其琛是谁?”知夏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孩子的爹啊!妈没告诉你?”
“噢!”知夏拍拍脑袋,整日里千头万绪,即使是怀孕了也不得安宁,说自己日理万机也不为过,听过的事,若不用备忘录记下来,很快就忘记了。她自嘲自己老了:“想起来了,我这脑子。”
前脚已经踏出了孕婴店的门,知夏又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孕婴店,把刚才的防辐射服又拿了一件。
这回知春就看不明白了:“这又是给谁买的?”
“我自己换着穿不行吗?”
买完衣服,两人去楼下的甜品店做了一会儿,商量碧晨的事,知春也听得火冒三丈,马上打电话过去把知冬骂了一顿。姐妹俩决定,替喻老师出头,把好人做了。
下午六点,两人直奔知冬的单位门口,把知冬拖上车好一顿训,知冬本来也对不给碧晨彩礼的事不同意,只是被妈承诺的买一辆好车冲昏了头脑,一听姐姐说碧晨被逼得都要打胎,他悔得肠子都青了,答应一定态度诚恳地向碧晨和岳父岳母道歉。
知夏还在上次那家陕菜馆定了包间,把碧晨一家请来,知冬一见到碧晨委屈的样子就后悔了,道歉哄女朋友他最有经验,认错反省加保证,把所有的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说自己一时气话,心里并不是那样想,要不是父母在侧,他都恨不得下跪了。这种道歉方式是刚才来的路上商量过的,知冬一定要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不能说是喻老师的教唆,因为知夏深知,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婆媳矛盾的种子一旦种上了,那结的就是一辈子的仇果。
看在知冬态度诚恳的份儿上,袁父袁母面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他们虽然生气,但真要女儿打了胎,跟知冬分了,又觉得不甘心,见好就收,给了台阶就下吧!
二十一万现金装在一个公文包里,其实没多少,也就四五斤重,这是姐妹俩刚才赶在银行下班前取出来的,每人拿一半,多出的一万是知夏提出的,吵了这一架,碧晨心里必定不痛快,这钱就是创可贴,管用。
台词也是刚才商量好的,由知夏说:“我爸最近感冒,妈回去照顾他了,不知道你们来,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就把这事交给我俩。我妈真不知道碧晨怀孕的事,现在知道了,开心得不得了,这一万块是她叫给的,说是给碧晨的营养费,叫她买好吃的,也凑成个21,说年轻人都讲究这样的数字,谐音“爱你”。”
知春暗暗对大姐竖大拇指,在旁为她助攻:“我妈还说了,等她回来,给碧晨做好吃的,到时我可要去蹭饭。”
喻老师知书明理高大光辉的形象又站了起来,袁父袁母觉得错怪了亲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又骂女婿几句:“以后不许欺负晨晨,说那些不着调的混账话。”
知冬这段日子被碧晨在耳边叨扰彩礼,被妈妈在耳边洗脑,搞得不胜其烦,心力交瘁,现在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他心里一阵轻松,像只猫一样,大家说什么都对。
袁母又问亲家公的病严重不严重,他们想去看看,知夏忙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第二日知夏和明珠在南湖边的一家露天茶座见面。
桌上放着包装好的红豆酥,两盒装,知夏拿人家东西已经不好意思了,还拿两盒,就推脱了一下:“给一盒尝尝就好了。”
“这个,给她吧!”
一个“她”字,知夏马上明白了。这孩子太贴心,太招人疼了,要是一直和他们几个一起长大,那该多好啊!
“但是甜食不能多吃,老人容易血糖高。”
湖边的风吹来,姐妹俩对视笑了笑。
知夏想起来,拿出手边的纸袋,把那件淡绿色的防辐射服给她:“给你也买了一件。”
明珠也没有客气,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看到知夏也穿了一件颜色不一但款式相同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亲近感,但她还是客气了一下:“让你破费了,你天天对着电脑,穿这个有用,我穿这个不是浪费了吗?”
“各种家用电器的辐射也很严重呢!你做面包糕点,烤箱要用的吧!那辐射才叫厉害;你洗完头发,要用吹风机吹干,吹风机竟然是所有电器里辐射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