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荷有数总不能让这种人伺候第二遍,只是要按楼层前,送餐的服务生刚好敲开一扇门。
就这么巧,她看见刘栎行半裸着上身,只一条浴巾别腰处,当即血气冲上头,几步奔过去拍洒他手上的餐点。
“你干什么!”
“我到昨天为止都还在报考你的学校,你就这样对我?”
池央荷不明白,被抓了现形的人凭什么是这个反应,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还反手关上房门,将里面的人保护得彻底。
“呵,我怎么对你,你怎么对我的?失联三四天了,还想怎样?”
刘栎行弄掉身上的饭粒子,同样一腔怒火:“你有多关心我吗?也没有吧,每次讲电话不是借口兼职就是借口学习。当初毕业的时候也是,说好一起念同所学校,结果呢?分数够了,艺考排在省前几,非要回去蹲级,莫名其妙。其实你只是觉得找个有钱的人很撑面子,顺便图个乐吧……”
他不止说了这些,但池央荷只听见这些,此刻开始回想原来矛盾早早埋下。
在他的言语里,她被数落得什么都不是,房内的学姐哪里都好,会体谅会关心,嘘寒问暖,而非像她,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她占理,结果不知道被哪句戳到脊梁,闷声不吭。
一直干听着到朝舟远手里的烟都燃尽,最后一口吸进嘴,没往肺里过,弯腰渡给她一半。
蜻蜓点水的一下,唇挨一片凉。
其实没吻上,有用指腹隔开,吻落在骨节,被雾搭起的桥梁所遮掩。
池央荷的咳都还没出来,他就已经离开,连同脚步一起,“没意思。”
她愣住片刻,走之前对着呆在原地的刘栎行丢下句:“是我不需要你了。”
后来想想,他们不过半斤八两。
她不是同样连去的路上都抽空在电梯里心动一秒。
也许不止一秒。
说不出话何尝不是谁都不无辜,所爱皆浅。
回去路上她一言不发,车里只剩歌响。
那时候还不知道朝舟远放歌是不喜欢安静,用一路回想一个借位的吻。
遗憾味道,跟他袖口的苦香一样。
袖口也不过挨到时嗅了一瞬,但足以记牢。
眨眼到北院门口,池央荷难免在心里抱怨,怎么路程这么近,连多余借口都来不及细想。
车停,她下,站在窗前回头:“谢谢了,我记你个号码吧,万一没支付成功私下转给你。”
多么顺理成章,没有不给的理由。
可朝舟远就是那种连理由都懒得找的人。
没说话,顺着半降的车窗多留意了她一眼,而后夜风里只剩Reventon车尾留下的音浪呼啸。
就连初见都是这样狼狈的开端,她上错了车,他恰好无聊,渡她一程。
万声祈祷十九载,才遇一回放下屠刀的降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