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刹那,理石喷泉打出一道水柱,惊动栖息在边缘的鸟,也惊了她,泪都晚了一秒,延迟才想起手机没电:“我手机关机了,晚点付钱好吗?”
他不答,将墨镜推至发上。
怎么形容看见的脸,不像普通人,偏欧美几分。
像会在天色最深时走进红磨坊,或是晨初的大教堂,矛盾且融洽。
“看你的戏。”
随意就把她正经历的绝望轻描淡写,归为足以抵车费的闹剧一场。
但是呢,贪念就是从这时开始的,不置可否足以当作回答。
池央荷走在前面,先一步进大堂,难免对从未踏入过的地界露怯,前台正常询问落进耳朵成为难。
反而朝舟远轻车熟路,悠哉,“翻入住,今天。”
怎么可能问得出来。
不等她出声质疑,前台已经恭敬地递上一本册子。
朝舟远顺势用手肘抵住理石台,“姓?”
“刘,刘栎行。”
池央荷不自觉地将呼吸放轻,既怕他反悔,又怕被独自丢在这儿。
处于格格不入的场景里,相比没讲过一句话的陌生人,因一路之缘产生的熟悉感被放大化。
是时钟滴答到几秒的时候?
朝舟远扬起下颚,冲着前台:“查。”
平静,但具备着上位者睥睨的傲。
没多久,前台报出一串房号。
他未过多停留,也没等人把话讲完,直接转身走向电梯。
池央荷连忙跟上,在门合之前钻进去,那么大的空间却没挑角落,选在他旁边。
不多时,听见他开口:“等我伺候?”
正纷扰的大脑多了一刻空白,伸手时恰巧与他指尖撞在一起,温度顺着一点往上灼烧。
池央荷觉得也不能全怪她心怀鬼胎,是这张脸太招摇,也怪那个相比之下的渣男。
然而随着电梯顶的数字变换,心头不安渐渐溢满。
算不上完美受害人,她心虚。
退堂鼓敲响的瞬间,电梯门开了。
她不下,朝舟远也叉着手靠在一旁静候。
“算了吧。”
“哦。”
他嘴上应了,身体却没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