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茂诚驾着车离开了机场,车子疾驰路过游乐场时,他停了下来,坐在马路边远远望着里面。那一夜仿佛发生在昨天,他清晰的记得每个细节。顾晓晓被他连哄带骗的带到这里,当灯火亮起那一刻,她的眼睛闪耀着光芒,十分惊喜。那时候他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他向她依次展示每个地方,要像韩剧一样如梦似幻,要给她一场最美的童话。要让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永远记住这个夜晚,记住他。
那时候就爱上她了吧?所以她说他不可能喜欢她的时候,他心里会有一丝丝的难过。如果最开始她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她,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她也会爱上自己?
宁茂诚没有任何答案,他打开车顶敞篷,望着天际处,一架飞机带着宁卯卯的不甘,正缓缓飞向远方。最后一个和他最亲的人走了,他突然感到孤独,无边无际,大到无处安放。
车子缓缓开进市区,距离风华不远处,宁茂诚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下车,坐到风华大厦对面的咖啡店内看着对面。店员见他来,打了个招呼,“又来了?还是一样?”
宁茂诚点点头,店员熟练地做了一杯蓝山咖啡端到他面前,“蛋糕要吗?”
宁茂诚点点头,店员又端了一块奶酪蛋糕放在他面前。宁茂诚没有动蛋糕,只是默默地喝咖啡。蛋糕是顾晓晓最喜欢的,他一直很想和她一起吃蛋糕,可惜没有机会。手机里面那份顾晓晓的调查报告他已经看得烂熟,她喜欢的,不喜欢的,他都知道。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吃一块蛋糕,每次来这里,他都会点一块奶酪蛋糕,假装等她来。
“欢迎光临。”店员热情地打起招呼,“小姐想要来点什么?”
“奶酪蛋糕。”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宁茂诚的耳畔响起,他转过头望去,顾晓晓站在吧台前,距离他不到十米。
宁茂诚忽然有些心怯,一瞬间他很想逃离,却无处可逃。只得愣愣看着顾晓晓端着蛋糕向他这边走来,直到看见他,愉快的神色立即变成惊慌。
宁茂诚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立即站起来身,举起双臂做投降状,一边沿着墙角往外蹭,“我走了,你别害怕。”
宁茂诚逃也似得出了咖啡厅,顾晓晓愣了,她从未见过他这付模样,倒像是怕见她一般。
顾晓晓拿着蛋糕,倒有几分尴尬,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忍不住瞥了一眼宁茂诚刚才坐过的位置,咖啡还冒着热气,蛋糕一勺未动。服务员上前来收了桌子上的东西,又瞥了一眼顾晓晓。
顾晓晓未能将那块蛋糕吃完,在她吃蛋糕的时候,吧台的几个服务员总是偷偷看她,互相之间窃窃私语,让她觉得特别别扭,索性不吃了,将蛋糕推开打算离开。
就在顾晓晓推开门之际,隐约听到有人说了一句,“是她吗?”
顾晓晓回头一望,只见两个服务员对着她指指点点,看见她回头,立即装作无事人一样。顾晓晓觉得气氛实在诡异,若是以前的她肯定会置之不理,可是她已非从前,她决定问个清楚,她走到服务员面前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服务员干咳一声,各自找了件事做,假装不知道在对自己说话。
顾晓晓并不打算放弃,“如果有什么事情烦请直说,相信你们店的服务宗旨不是在客人背后说闲话。”
其中一个女服务员瞥了一眼顾晓晓,“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你投诉我。”
顾晓晓看了她一眼,尽管穿着店装,却打扮得很夸张,一看就不是很服从的店员,“麻烦请讲。”
“刚才那个客人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月了,每天点一样的东西,蛋糕从来不吃,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店员又瞥了她两眼,问道,“他等的是不是你?”
顾晓晓愣住了,宁茂诚在这里坐了一个月?如果真的是为等她,以他的个性刚才绝对不会逃跑,应该不是吧。她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们误会了,他不是为了等我。”
“真的吗?可是我们都看过你从那边大楼出来时,他一直盯着你看。只不过你没看到他。”那个店员将信将疑,“而且刚才他见到你就跑掉,肯定是和你认识的。”
顾晓晓心里不是滋味,倘若宁茂诚和从前一样,她心里倒好受些,突然这般行径她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望着宁茂诚远去的背影,心中滋味莫辩。
“晓晓,怎么了?”楚承风走了过来,“蛋糕吃完了?”
顾晓晓摇摇头,笑了笑,“不想吃了,我们走吧。”
楚承风揽过顾晓晓的肩膀,又朝顾晓晓看的方向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
第二天顾晓晓进风华之前,不自觉瞥了一眼咖啡厅,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心里却像有小爪子挠过一般,总很想去看一眼宁茂诚是不是在那里。楚承风察觉顾晓晓有心思,便问道:“还惦记着昨天的蛋糕吗?”
顾晓晓笑着摇摇头,抱紧了楚承风,她不想和楚承风谈宁茂诚,也无法说起。与她而言,除了对宁茂诚的恐惧之外,还有些不经意想起的瞬间,他救过她两次,不论目的如何,他也为她做过很多事。他无数次真真假假的告白,还有昨天他匆忙逃离咖啡店时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顾晓晓不想做个圣母,可是对于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她也不知道能恨多久。又或者那恨意本身也没有那么重。
她禁止自己想很多,想得太多事情会越发复杂,现在的一切对她而言是最好的时光,楚承风很爱她,她也很爱楚承风。没有误会,没有隔阂,也没有第三个人。她可以享受生命最大的幸福,除了偶尔不经意间的某个瞬间。
顾晓晓决定还是再去一趟咖啡厅,她一边走一边说服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可是管不住腿,她还是推开了门,正是刚上班的时间,咖啡厅里面空无一人。她收起小小的失望,点了一份蛋糕打包,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身后门响,宁茂诚形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