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姗姗:“……”
她挂断电话,温逐月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可她调侃的话还在迟姗姗耳畔回荡,臊得她脸颊滚烫。
迟姗姗望了一眼楼梯,没有听见下楼的声音,松懈一口气,放下电话。
正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迟姗姗顿时心脏被人提了起来,楼上脚步声逐步接近,迟姗姗才想起了那张报纸还铺在茶几上,她慌不择路地把报纸收起来。
顾轻舟已经走下了最后一节台阶,一脸鄙夷地看向她。
他上下打量着她的动作,正看向她弯下身去,不知在茶几底下翻找着什么。
迟姗姗轻笑两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打着哈哈,转头问他:“你不是在楼上一直看遗书上的笔迹吗,有新发现了?”
顾轻舟眉头紧皱着,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甚至有些憔悴,似乎是因为烦躁的情绪,他的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像是稻草地里参差不齐的穗子,有的被跑过的孩童所压倒了一般,形象十分狼狈。
“没有发现。”
他的口吻有些冷漠,迟姗姗把顾轻舟错过中午的饭菜递过去,顾轻舟才草草吃了起来,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味如嚼蜡。
没一会,顾轻舟放下筷子,缓缓道。
“我需要带着尸检报告和那些卷宗去找一趟申哲。”
言下之意,自然是申哲是笔迹检验方面的专家,哪怕是顾轻舟把顾鸾处理过的卷宗搬回家来,那些累积起来能有半人高的卷宗都是顾鸾这么多年处理过的,还有不少档案是顾鸾早年间写好,发报给上级的报告,新旧程度都有待考量,一头热的找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
等到顾轻舟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
迟姗姗白他一眼,对此表示十分无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早知道要拿给申哲去看,也不必抱着一大摞档案跑回这么远的顾家了……
“之后的事件如果大多都和警局相关,不如你就暂时把事务所当作办公地点吧。”迟姗姗夹着一块菜叶,塞进嘴里,淡淡说道。
顾轻舟表示同意,吃过饭后,两人便一同把一摞档案还有顾鸾的笔记本纷纷搬上汽车,一股脑的绝尘而去。
身后伫立的几个小女仆擦着眼泪,心里黯然神伤,觉得顾轻舟不会回来了。
窗外的风吹过顾轻舟的额头,下楼时迟姗姗特意给他打理过那头毛躁的头发,那头发丝随风舞动着,黑色的头发映出几分淡淡的棕色。
回警局的路途径法院门前,迟姗姗想要绕路,顾轻舟却指指面前的路,示意她一直开,不必绕路。
他坐在副驾驶,目光落在窗外,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白皙的手上,透过光线隐约能看清里面青紫色的筋脉。
顾轻舟突发奇想想去看看那个法院。
今早他坐在书桌前困惑地找寻着顾鸾的线索,迟姗姗冲进屋里的一通言论,将他脑海里所有的结尽数打开,他一直都把自己局限于他爹和高鹏举死亡相关中,忽略了罗力的死因。
上海城黑帮的作风本就上不得台面,裘千金的铁血手腕早在顾鸾在世时,顾轻舟便心知肚明,冷睿达身为裘千金的手下自然也深得真传。
他坚信罗力所说的证词,没有任何虚假,那些一举一动的微表情能在展示罗力的坦诚,他迫切的想要和家人团聚,摆脱冷睿达的操控。
顾轻舟示意迟姗姗停车,迟姗姗愣了一下,本来在行驶的车突然刹在法院门前。
顾轻舟迈下车来,定睛看了几眼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