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目录,半年后如果你能通过干预师入职考试,就能拿到不低于100万的奖励,或者向公司许一个愿望的权利。”沈沐转过身,把那本目录递给步宴晨,对她说:“好好安排时间,我给你半年已经非常宽容,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光目录这么厚一本?”步宴晨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这本目录,要把这里的书全啃下来,估计也快到寿终正寝的时候。
“对,晚上细化一下,做份学习计划给我。”
沈沐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便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对18说:“每个月给我一份她的学习进度报表。”
“等等。”在沈沐走出门前,步宴晨叫住他,她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对沈沐说:“先预支我一个月工资,我得把欠的房租还上。”
“我已经帮你还了。”
沈沐走后,18踱步到步宴晨边上,对她道:“今后请多关照。”
“我还得请你多关照我呢。”步宴晨找了个坐的地方,随便翻了翻那本目录,发现里面不止有法律、心理学、微积分、桥梁工程、继电保护这种理论课程,还有骑马射箭、高尔夫,甚至连散打、枪支都要培训,按照这个目录下来,她毕业后能不能当干预师不晓得,但去英国军情6处拿个007的代号应该不成问题。
半年完成那么多科目的培训,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步宴晨垂头丧气,问18道:“每个干预师都要学那么多东西吗?”
“是的。”18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对她道:“不过一般干预师的培训阶段在两到三个月,沈沐给你半年时间,他说,已经对你的智商做出了妥协。”
“什么?两到三个月?那些人都是剑桥大学考试系毕业的吗?”步宴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三个月就把这本目录上的培训科目都完成并通过考核,确定是真的智商而不是人工智能吗?
“历届干预师学徒毕业院校比例,剑桥大学只占12。5%,最多的是麻省理工,36。2%;其次是斯坦福大学和哈佛大学,占比分别为21%和17%,其他高等院校占13。2%。”18对步宴晨说。
步宴晨愣了愣,脑回路捋顺后才想起18没有幽默细胞,无法分辨玩笑话和陈述句,她摸着18的头,问它:“干预师的入职学历标准都这么高吗?那沈沐呢?”
“每个干预师的档案都是严格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沈沐毕业于哪个院校,只能告诉你,他有两个硕士学位和一个博士学位。”
“这么厉害?”步宴晨咋舌:“那我到底何德何能被公司选中?”
“你是沈沐破格挑选的干预师,他很欣赏你的表演天赋,你参演的所有剧目……”18对步宴晨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好一会儿,眼睛闪了闪,然后对步宴晨道:“沈沐不让我说下去。”
“你选我,是看中了我的表演天赋?”步宴晨盯着18的眼睛问道,她知道沈沐一定在屏幕后面看着。
18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步宴晨说:“沈沐看中的,是你对理想的坚持,即便身处逆境也矢志不渝的精神,他选择你顶着很大的压力,也冒着很大的风险,所以尽量不要让他失望,因为他随时可能放弃你。”
“这是沈沐自己的意思吗?”步宴晨听这话18说的有些怪。
“沈沐说这是我的意思。”18道。
步宴晨笑笑:“你真是条忠心护主的好狗,估计你主人这会儿在屏幕后满脑门都是黑线呢。”
渔人码头,海潮裹挟着的粘稠腥味,弥漫整个黄昏的地平线,空气中几乎渗进肌肤的湿度令人不悦,渔船和岸边海鲜市场、运输海鲜的车,甚至是脚下的地面,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腥臭味,把柏文煜压得坐立不安,他手捂着鼻子,焦躁地茫然四顾着,想从劳作的渔民和渔工中,找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目标已经到渔人码头了。”沈沐依旧坐在他的商务车里,注视着车载显示器,对手下干预师下命令道:“各干预师就位,妖雀从C位切入,刀疤A位待命。”
妖雀穿着紧身黑色骑行服,靠在海鲜市场边的砖墙后面,抽着细长的女士烟,无时无刻不透露出风情万种。她听到耳麦中沈沐下达的命令后,抬头看了眼即将沉入大海的夕阳,映着余晖的脸,显得格外潇洒。她掐灭烟头,然后戴上放在川崎重骑椅背上的头盔,利落地跨上机车。
码头上,柏文煜小心地捂着反背在胸前的背包,背包里装的是那颗游走过他身体,比他的命还重要的珠子,三个小时前,那个叫妖雀的女人联系到他,要他带着珠子,坐她指定的地铁、公交,兜兜转转最终来到这渔人码头。
妖雀对他说,只要他老老实实的把珠子交到她手里,他的人生将一切照旧,但如果他敢耍什么花招,或者把珠子弄丢了,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所以他一路上极其谨慎地保护着身前的背包,深怕一不小心被不长眼的偷去,即便现在已经站在这约定的码头,他的视线依旧战战兢兢地不断从那些渔民、渔工身上扫过,深怕里面混着打这颗珠子主意的人。
“那个妖雀不是被脸上有刀疤的男的带走了吗,她是怎么逃脱的?”柏文煜恼怒地想着:“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他脸上那么长道的疤是唬人的吗?”
“轰!”正当柏文煜抱怨刀疤的时候,一辆黑色川崎重骑从海鲜市场边转出来,骑在车上的是一个穿黑色紧身骑行服的女人,紧身的骑行服把那女人的身材勾勒得如同柏文煜身后夕阳下海岸线般壮丽唯美。
“吱—”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那女人把车停在柏文煜身前,摘下摩托头盔,黑色的秀发瀑布般从头盔中倾泻,温婉如玉的脸庞和凌厉如带着刀锋寒芒的眼神形成的巨大落差,其冲击感如一颗导弹轰进柏文煜的眼球,在妖雀摘下头盔的一刹那,他竟被眼前这个威胁着他性命的女子美得怔住了。
“东西呢?”直到妖雀向他伸出手,他才回过神,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牢牢拽着的背包递给妖雀,眼神还不自觉的壮着胆子往妖雀脸上瞟。
妖雀一把抓过他的背包,在包里翻找那颗珠子的时候,意识到柏文煜的眼神一直定格在自己脸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柏文煜立刻识相地闭上眼。
妖雀从包的夹层里,摸出那颗珠子,凝神看了一会儿,狠狠皱起眉头,然后突然把背包和珠子都甩到了海里,从身后摸出手枪和消音管,一边把消音管往枪口上旋,一边厉声问柏文煜:“我给你珠子呢?!”
柏文煜被她拿枪的举动吓的腿软,解释道:“我刚给你了,就是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