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亦是动容:“姑娘,采桑实在是可怜,咱们不如……”
楼西月叹了口气,让青霜先将采桑扶起来,又递过去一张手帕。她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所幸宣平王的人马已经到了陵县,等天亮后,我们与之会合,必将会将你的冤屈悉数上报给宣平王。”
她又说:“据我所知,宣平王近日便在平江府处理公务。假使我所料不差,他所处置之人,应当就是知府刘川。既然你所报之冤情与刘川所犯之罪息息相关,那么宣平王不会坐视不理的,这一点你可放心。”
闻言,采桑喜上眉梢。她抹掉眼泪,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楼西月:“举手之劳罢了,无需挂怀。青霜,你送她下去梳洗一番,再准备些茶点。晚些时候就让她跟随我们到陵县与宣平王的人马会合。”
“是。”
青霜点点头,随即领着采桑退下了。
两人一走,客房重新静了下来。楼西月没有睡意,推开窗子吹风醒神。
陵县虽归属平川府所管辖,但两地之间尤有一段距离。但傅观所派遣的人马,却在送嫁队被劫当晚就赶来,说明事发当时,傅观的亲随便在陵县附近了。
傅观的亲随并非是专程跑这一趟,其本意就是冲着西风寨的山匪而来。
或许是在调查刘知府的过程当中查出,西风寨与他有所勾结,也可能是知晓了西风寨三当家提出的合作,所以傅观才特命下属远赴陵县。
而那伙人刚到陵县,就正好碰上送亲队被劫一事,于是率兵剿匪。
楼西月暗自猜测,傅观此举,极有可能是另有盘算。
她紧接着想到宣平王与大宣皇帝之间的权势之争,便猜想平江知府刘川是不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所以才出手阻挠傅观南下?
这两方势力已经开始都起来了么?
“造反么……”
恐怕大宣皇帝与傅观之间的这场博弈,还有得打呢。
楼西月静坐片刻,窗外天光渐渐亮起来。客栈里外走动的人群也逐渐多起来,街头巷尾的喧闹声亦向四方传开。
青霜命人准备好了早膳,楼西月用过之后略歇片刻,随后送嫁队清点完毕,一行队伍便入了陵县县城。
赵知县早早得到消息,派了堂官在城门口等着,见了班家送嫁队,即刻领人去驿馆暂歇。
楼西月命周扬去给赵知县传话,要宣平王的亲随到驿馆与她碰上一面。
青霜知道,她这是要将采桑的冤情上报给宣平王,因此特在院中备下茶点,就等傅观的侍卫玄逸前来会面。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后。
虽然楼西月并不着急,但也想尽快将采桑的事情处理了,于是又让下人到前头去探问消息。
采桑既紧张又担心:“班小姐,知县大人那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还不见有人回报呢?”
楼西月推了盏茶过去,道:“应当不会。你且先等等,稍安勿躁。”
话音落下,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重有序的脚步声。
楼西月抬眸望去,却见圆形拱门之外,一名身量挺拔、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昂首阔步地走来。男子锦衣华服,头戴玉冠,通身贵气。在他身后,则跟着数名侍卫打扮的人物。
而赵知县则在一旁引路:“王爷这边请,王妃娘娘便是在此院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