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举很不合时宜地开玩笑:“你们饿不饿?”
钟岸没理会他,只抬腿往料理店里走:“我暂时没有心思开玩笑。速战速决。”
钟煜飞跟了上去。
见有客人到了,满头银发的店长立马微笑着迎面而来,极为客气地用日语询问:“客人们要吃点什么?”
亚洲人的长相其实差不了多少,而且不少日本权贵也都爱上了西服。店长只是个生意人,对于客人的身份并不会妄加揣测。
钟岸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从料理店内已经坐下的客人们脸上一一掠过。其中大部分都穿着和服,在腰上佩戴着各式刀剑。
店长没有得到回应,奇怪了一下,但维持着笑容,又问了一遍:“三位客人,要吃点什么呢?”
钟岸将视线从其他客人的脸上收回,嗓音微冷:“你姓什么?”
他的日语说得很好,其实很难辨别是不是真的日本人。
店长依旧笑着:“客人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们来找个人,”叶慎举上前走了一步,说的也是纯正的日语,“他姓冈本。”
“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在店长看来,这样的表情,倒不像是朋友。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料理店内其他的客人。他们纷纷看过来,随时准备好站出来为店长说话,让这三个太过古怪的客人滚出去。
叶慎举忽然笑了:“当然不是朋友。”
“那你们……”
“店长!”忽然,店内的一个客人站起了身,并拔出了腰间的名刀,“不记得他们吗?当初在酒馆,正是他们袭击了野泽先生!”
他缺了一只手臂,拔刀所用的是仅剩下的左手。
钟煜飞只看他一眼,就记起来了。这个人为野泽宗拦下过一剑,也是在那一剑之下,他彻底失去了他的右臂。
听到他所说的话,料理店内其他客人也纷纷起了身,并取出了各自的兵器。
与此同时,跟随在钟岸身后的兄弟手下也不由分说,闯入了店内。
所有人手中的都是真枪真刀,所有人都剑拔弩张。
料理店里的饭菜香气正在渐渐淡去,反而是战斗的硝烟味浓烈了起来。一场血战一触即发,不可避免。
原先只是一片沉寂,不知是谁站不稳了或是把握住了机会,一张矮桌挪动,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声响。这边的叶慎举挑起眉毛,对着第一个站起身的那个男子放出了一枪。
他的枪法很好,一枪正中眉心。男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战役也在此刻彻底被打响。
竹取鹤是个漂亮的名字,染上刀光剑影之后,有一种诡秘的美感。
牌匾、木门都在剧烈震荡,愤怒的吼叫、痛苦的哀嚎,响亮的子弹暴击、撞击的刀剑悲鸣,从料理店内溢出,攻占了整条街道。
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的男子出现在料理店,盯着被子弹轰击开三两处痕迹的木门看了一会儿。
下一瞬,料理店内一个男人被狠狠地推到了木门上。
门面终于支撑不住,往外摔开。
这个男人长生航运的,正好倒在和服男子的脚边。
男子垂眼看他,面无表情,只极快地抽出了腰间悬挂的名刀。一道光影清亮,脑袋与身体的分离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男人睁大的双眼至死也没能闭上。
而方才攻击男人的那个日本浪人望向和服男子,欣喜的一声“野泽先生”还未说完,便被身后而来的一颗子弹贯穿了胸膛。
他也一样,至死都未能闭上双眼。
野泽宗眯起眼睛望去,唇角弥漫开了一个微笑:“啊,钟先生。”
钟岸神色清冷地看着他,手头动作不停,正在更换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