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身份,配得上最坚固的车辆。早前时候,他的宝贝坐骑被运回了上海,但一直没有开,毕竟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
但这一次,宝贝坐骑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叶慎举的车后座宽敞,钟岸与钟煜飞并肩坐着,副驾驶上的叶慎举向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钟岸皱起了眉头:“野泽宗在虹口?”
叶慎举笑了:“他?他行踪不定,谁知道呢。”
他回头看了钟岸一眼:“我查到上一次宋勉扣押的货物,是属于日本浪人的。有一个姓冈本的日本人养了不少浪人作手下,替他做事。他们最喜欢在虹口一家料理店吃饭闲聊。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也不等后车座的两个人有什么回答,叶慎举便再度转了回去:“很巧的是,冈本很佩服那个叫南部鳞次郎的大将。是不是很巧合?”
钟岸与钟煜飞默然。
但事态走向已经再明显不过。
车辆驶出钟家,其后所跟随的车辆越来越多,渐渐地形成了一支车队。但车辆也懂得交错稀疏,并不明目张胆。
如果表现得太过明显,人民很快就会得到过分的注意,那对于行动很不利。
这些兄弟手下都不是蠢蛋。
——
上海公共租界,由原英租界与美租界合并而成,虹口地带盘踞有不少日本人。其中,日本浪人由于得到日本军方的维护,正过着舒心潇洒、嚣张跋扈甚至无法无天的日子,而上海的人民在此倒是不得安生。
属实讽刺。
车内,叶慎举教了他们如何从车子的暗格处拿到枪支、刀剑等冷热兵器。钟岸与钟煜飞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很快地完成了武装。
“说车里什么都有,”钟煜飞往腰间塞了最后一把勃朗宁手枪,一边开口说话,“有枪啊,刀剑啊什么的我倒也不太奇怪了,其他的呢?”
“你在期待什么?”叶慎举饶有兴致地问。
钟煜飞笑了一下:“比如重炮什么的。”
叶慎举有点夸张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这位钟先生,你每天都在想什么?期待我在车里放一门重炮?”
钟煜飞也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
一门重炮,怎么可能。
叶慎举笑笑:“其实有两门。”
钟煜飞怔愣了。
旁边的钟岸没什么表情,他垂眼装填着子弹。
叶慎举欣赏完了钟煜飞脸上的神情,心情像是还不错:“其实骗你的。这么大的车,怎么装得下两门重炮。”
钟煜飞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叶慎举逗完了年轻人,半眯起眼睛,望向了车窗外,目光也瞬间沉了下来:“到了。”
——
日本浪人是一种极为复杂但又特殊的、具有势力的社会阶层。
浪人的前身或许可以追溯到日本德川幕府时代,那时的武士阶层统掌有国家大权,一时风光无边。但睦仁天皇立志改革以后,武士阶层崩溃瓦解,浪人也因此而诞生。
贩卖红丸鸦|片、出售枪支弹药,都是他们的谋生之道。
烧杀劫夺、拉帮结派,也是他们生存壮大之道。
他们以天皇的亲信自居,在侵略地带为日军开辟道路、创造便利,自然而然也受到军方的支持与厚待。
上一次,钟岸与钟煜飞前往的酒馆内,有许多日本浪人。
他们喝着酒,大聊特聊最近的“伟大”成就,包括靠着走|私贩卖所赚取的大量真金白银、又遇到并调戏了什么漂亮的女人,诸如此类。污言秽语,胆大包天。
这一次,他们到的是一家名为“竹取鹤”的料理店
车辆停靠在店门外不远处,刚一下车落地,就可以闻得到一股米饭、酱菜以及鱼肉混合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