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砚台嘛……”王弋想了想,笑道,“文若可能不知,孤最初练字时,随便在河边捡了一块石头当作砚台,也不是不能用,哈哈……”
若是甄姜在场,对王弋的话一定嗤之以鼻。
王弋流浪的时候哪有时间练字?真正开始练字乃是在甄家混吃混喝的时候。
那时候甄家都觉得王弋是个大才,伺候得相当精细,用的都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的东西。
在河边随便捡的?
瞧不起谁呢?
荀彧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他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行,低劣的墨本来就粗糙,用再好的砚台也很难磨好,还不如随便弄一个应付一下。
反正真要是有人离开蒙学还想继续读书,过一段时间后最低级的笔墨纸砚肯定就看不上了,自然会想办法弄些更好的。
至于怎么弄跟他就没关系了,他也管不着,便不再多说什么。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便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没有人提出质疑,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因为他们不敢。
颍川荀氏,金字招牌。
哪怕荀彧和荀攸早已坚定地表示自己站在王弋一边,哪怕荀家整个家族都迁移到了河北,只要还有人在外面,只要荀家没有死绝,这些人都会觉得荀家是不可能全面投靠王弋的。
因为天下还没有平定,此时的王弋终究不是天下的主人。
王弋其实很想骂娘,他真是受够了这些心里面只有家族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天下乱成什么样,也不在乎天下到底属于谁,他们只想着让自己强大,让自己的家族在乱世之中有更强大的抵御风险能力。
但是王弋又不能真的将他们赶尽杀绝,说到底这个时代底层人的文化水平还是太低了,哪怕太学院那几个世上最强的老师亲自教导,教出来的平民子弟还是远远不如世家子弟。
不过王弋也不想对他们手下留情了,他看向马日磾,问道:“马尚书,今日家中可安好?”
“回禀殿下。”马日磾齐身行礼道,“多谢殿下照拂,幼子虽然受了些惊吓,但一切安好。”
“马铭没事就行,他也不小了,才学也不错,出使孤也很满意,马尚书就不要将他藏着了,让他来为孤分忧才好。”
“多谢殿下赏识,只是幼子性子顽劣,还要打磨一番才好。”
“督察院都去了,还要怎么磨。年轻人嘛,不要给太多压力才好。”王弋笑了笑,沉声说道,“马铭赏赐出使有功,就让他先做个御史吧。年轻人性如烈火、嫉恶如仇,见到不平之事,一定会为孤管上一管的。”
“殿下……幼子哪有资格担任御史?不如在礼部先从小吏做起才好。”
“怎么?你还想提携一下?”
“不敢……不敢……”
“就这么说定了。”
“多谢殿下。”马日磾行了一礼。
这一次群臣之中开始有人低声议论起来,礼部没能染指成功,御史台却被安插了钉子,有人开始担忧起自身安危,觉得王弋想要动手进行清洗了。
王弋当然想要动手,但他的手段可不是区区一根钉子。
就在马铭成为御史的时候,一则流言开始在坊间流传。
“礼部尚书府遭到此刻潜入,马日磾差点被人刺杀,原因竟然是王弋正在征集开蒙文章,有人担心马日磾的文章会独占鳌头,想要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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