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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不是好奇这些事的时候,上一战中退败的东夷人又在边境处蠢蠢欲动,新的一轮战事想来马上要拉开序幕,长孙墨忙着和军师副将们商讨策略,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再去探究其他。
祁术是不参与这些讨论的。
作为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哪怕平日里和主将形影不离,真要商谈策略时,他也只能守在帐篷外不得入内,这是警戒,他们并不信任他,当然,假使他得了众人信任,按照军中例法,他也是没资格参与这类讨论的。
“你不必一直守在此处,若觉无趣,也可去擂台与人比试比试。”
“好。”
祁术并未完全隐藏自己的身手,长孙墨在第二日带他训练后察觉异样,与他比试了一番,赤手空拳,两人竟不相上下,颠覆了此前对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印象,至于离开军营后难以自保,更是无稽之谈。
“你既武功不低,昨日又为何……”
想到祁术那时慌张的神色,长孙墨眯了眯眼睛。
“将军好意,属下不敢辜负。”
“……说实话。”
“不想和一堆不认识的人挤在一起休息,将军主动提供了去处,安全又正合心意。”
实话听起来挺欠揍的,但祁术的神色太过自然,长孙墨想了一下他和一群糙汉子挤被窝的画面,不得不承认很是违和。
武功的事于是不了了之,祁术继续睡在长孙墨的床上,虽是同床共枕,但二人睡姿皆规整,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除此之外,再有什么让长孙墨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祁术那近似于无的饭量了。
“谷物不沾,饥则啜饮。”
长孙墨盯着祁术杯子里的米汤——也只有将米汤盛在茶杯里,他才能勉强观察到祁术在进食,可一顿之量,不过半盏。
“我曾于书上观,道是仙人以朝露为食,不染俗世也,你这做派,似有几分相像。”
“我竟不知,将军也是信那鬼神之说的。”
祁术八风不动,淡定异常,将杯中米汤饮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属下自小便是这般食量,经年未变,与仙人何干?真要是仙人,又何必来这边关军营?”
他知自己食量会让人起疑,早备好说辞,长孙墨思索一番,心里还是惊异,却没再说什么。
此事若换了旁人,长孙墨定要追根究底,问出个所以然来,可对上祁术,他莫名不想深究,正如此前武功之事,他也不过多问了一句,便轻轻放下。
这般放任纵容,长孙墨尚不自知,祁术却不难觉察。
“……这般看着我作甚?”
“看将军生得俊美,想来极受姑娘青睐。”
祁术一手撑着脸颊,视线并不收敛,之前他只将长孙墨当做任务对象,纵朝夕相对,也不过在脑海里留下一个长得不错的想法,如今换了观念再看,坐于身侧之人确实哪里都生得合他心意,此刻虽不解,看他的目光却仍是温和,让祁术心念微动。
“你倒说我,你这样貌若放到京城,出门必得掷果盈车,夹道欢迎。”
长孙墨忍了忍,到底没忍住,轻轻拍了下祁术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