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个月,我因为涉嫌盗窃,被警察关了整整一夜。后来测哥帮我交了三万元的保证金,我才能取保候审。你信吗?”
楚河还是连连摇头。
“你还有啥不信的?那天我为什么又向你借了三万元?不就是为了还测哥吗?”
楚河惊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带头抓我的,是一个名叫云落的女警察,她当时是那个派出所的副所长。”
“云落?”楚河突然笑了,“哓哓,你又在拿我开心了!云落哪是人的名字呀?也没听说百姓家里还有云呢。”
马哓哓突然扳过楚河的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因为盗窃一家理发店老板的玉佩,被一个叫云落的女所长抓了个现行。”
“你的意思……你真的盗窃了人家的玉佩?”楚河都结巴了。
“你相信吗?”马哓哓依然直直地看着楚河的眼睛。
楚河突然神情庄重地伸出右手,发誓般说:“无论落魄到什么地步,你马哓哓都不会去盗窃的!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玉佩了!即使价值连城的珠宝,你马哓哓也不会动心的!你马哓哓是谁呀?你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提琴家呀!”
“可是,云落派出所的那几个民警真的当场在我的兜子里翻出了失主的玉佩呀!”
“我……我还是不信!”
“如果这件事不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当然也不会相信!”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往你的兜子里放了玉佩?”
“如果没有人放,玉佩会自己跑到我的兜子里去吗?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有条件往我兜子里放玉佩的,只有云落,因为玉佩丢失时,她就坐在我理发的单间里。也就是说,那天在理发店里发生的所谓盗窃玉佩的案件,就是那个叫云落的副所长自导自演的一场猫抓耗子的闹剧。”
“云落?你是说那个叫云落的女警察偷偷地往你的兜子里放了失主的玉佩?然后又抓了你?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当然是为了出色地完成‘打盗抢、保平安’的工作任务啊!”
“她、她不是人民的警察吗?人民警察不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吗?可她这么做,不是在祸害老百姓吗?”楚河都结巴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当然也不会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警察!”
楚河惊恐地看着马哓哓,眼睛始终都是圆圆的:“如果那个叫云落的警察,真的做了这种事情,那她这个警察,就的确是太恶毒了!”
“我们对人性最大的误会,就是以为只要是人,就都会有点人性和良心。”马哓哓恨恨地说。
小时候,楚河曾经问过爷爷:“爷爷爷爷,当警察,戴大盖帽,是多么威风啊!可你为啥不当警察了?”
爷爷思索片刻,才语重心长地说:“警察当然是光荣的职业!爷爷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使这身制服蒙污,才放弃当警察的。”
楚河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还是没有弄明白爷爷的话。
见楚河疑惑,爷爷便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有些事,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还是等你长大以后,爷爷再详细和你说吧!”
可当楚河终于长大成人之时,孙子却再也无法和爷爷心平气和地亲密对话了——除了那一次令楚河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山间争吵。
尽管楚河一直没弄清楚爷爷辞职的原因,但楚河对警察这一职业的景仰,却始终没有改变过。也正因为这种景仰,当他听了马哓哓所遭遇的事情后,才感到如此震惊,也平生第一次对警察这一职业产生了质疑。
“大河!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神经这么脆弱,我真不应该把这种烦心事讲给你听!”
就像没有听到马哓哓的话似的,楚河依然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大河!你……咋的啦?”马哓哓突然小心地碰了碰他。
“人活在世间,虽然每个人都有离不开的人,但最后每个人都得离开不是?”楚河虽然心里想的全都是关于警察的问题,可说出来的话,却和警察一点儿都不沾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