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宁月若有所思。
坐在一边的张攸这时轻轻唤住宁月,目光炯炯。
“宁姑娘放心,我们不会让宁姑娘出事的。”
宁月被唤回神,转头笑了笑,“嗯,我信你。”
从药局采买了些药物,宁月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地回了客栈。再回去时,客栈各处已是平静得如同人没有来过一般。
越到花笺上的时间,宁月心思越是平静,有条不紊地配置着手上的药。反倒是鸢歌扛着那柄缠花枝的九环大刀,反反复复在房间里踱步,越走越焦躁。
“小姐,我还是慌。”鸢歌皱着眉,她心思并不敏锐。
一开始只觉得小姐为了拿个明月露跻身进了一桩麻烦事,事到如今,她知道那些遇害姑娘的惨事,更是得知杜九娘的死因,那抹对事情无法完全把控的慌张现在才爬上了她的心头,并怎么也无法用理智去劝服自己。
这件事最差的结果,她的小姐会死的。
鸢歌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烦闷无比。
“不怕。”宁月语气如常,收好案面上的东西,长长地伸了下懒腰,活动起僵坐一个白日的筋骨。“你不是新得了把刀嘛,那采花贼肯定是挨不住你这一下的。”
鸢歌看了看刀,想想也是。有把称手的兵器就是好,至少她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小姐放心!”责任重大的鸢歌往宁月榻前盘腿坐下,大刀就这么寒光毕露地支在她的身边,几乎与她坐着差不多高。
宁月被鸢歌郑重的表情逗笑,也不管她,打了点水,正常更衣准备就寝。
子时过后,鸢歌支着刀,在宁月的榻前昏昏欲睡。
宁月则侧躺在榻上,正好能看见木窗外逐渐夜雾浓重的夜色,一切寂静得只能剩下虫鸣和她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宁月倦怠地闭了眼。
“小娘子,可是在等我?”
男人的嗓音如同湿滑阴冷的蛇,没有预兆地贴在宁月耳边。
宁月一震,睁眼正对上一张虚浮而阴郁的男子面容,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并喊不出一丝声音。斜着望出去,才看见鸢歌抱着大刀躺倒在榻前,呼吸一起一伏似乎睡得很沉。
房间里院子外也并没有任何的异动,看样子是都和鸢歌落到了同一个场面。
“我知道,你们为了抓采花贼,想了很多法子。”男子从榻上将美人搂在自己怀中,深吸了一口那幽静馥郁的香气,很是陶醉,又自大地戳破了所有布局。
“客栈内外都布了防,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在我的天罗烟前,皆是徒劳!”
本该如袁白榆所说发挥至关紧要作用的幽恨香在男子如此贴身之下,竟毫无半点展现。
反倒是男子阴恻恻地笑了,指尖不自禁去抚摸月色下尤为让人着迷的冷清双眸。
“小娘子这双漂亮的眼睛可是在想那幽恨香为什么不起作用呢?”
“要我说,这幽恨香还是做得不好,香味太甚让人一闻便知。”
“还可惜,这香只会针对那习武之人,若对没有内力之人,也就是像我这样的人,便不过是普通增添情|趣的体香罢了!”男人猖狂地大笑着,笃定没有人能在他独门的天罗烟下能有清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