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不丁这么一问,连翘突然有些慌张,“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许是因为被赫函背叛过一次,沈琴央现在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多了分警惕之心。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以为他是个不会说太多自己盘算的人。”
连翘小心翼翼道:“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信任我们了吧。”
“也许吧。”
她怕是有些杯弓蛇影了,沈琴央没有再多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而问道:
“对了,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进来看过我一次?”
连翘道:“我怕你睡得浅,开门声会吵醒你,就没进来看。姐姐是听见开门声了?那可能是竹苓不放心来看过吧。”
沈琴央回想了下,倒是没听见开门声,“许是做梦了吧。”
然后她喊了竹苓进来,做了简单的梳妆,眼下皇城中已然稳定下来,她便打算去亲自做一件事。
养居殿外被禁军围着,见来人是皇后,两排禁军十分识相地让开了道。
连翘扶着沈琴央到了偏房,日前还是她被关在这里面,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显得有些荒谬可笑了。
沈琴央让连翘守在屋子外,自己迈进了屋中。与贺成衍先前的布置不同,偏房撤掉了所有的炭盆,在寒冬雪天里冷得像是冰窖。贺景廷恨透了这个生父,自然不会希望他好过。
但沈琴央却唤人来,端了两个炭盆进来,用的也都是皇帝日常惯用的金丝炭。
贺成衍冷着一张脸坐在桌边,看着逐渐升温的炭盆,冷笑道:“皇后如此惺惺作态,怕不是真的来关心我吧?”
沈琴央挑了挑眉,笑道:“我还真是来关心你的。”
她坐到桌子的另一头,两人面对面坐着,看上去倒还算是一对体面的夫妻。
“别装了,沈琴央,你之所以现在还不杀我,不就是因为赫函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吗?”
贺成衍笑得得意:“事到如今你还能亲自过来,看样子,你和你那个孝顺儿子,应该还没找到赫函吧。”
沈琴央始终保持着笑意,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贺成衍也愿意陪她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
“念在夫妻一场,还是提醒你一句吧,事到如今找不找得到赫函已经不重要了。你以为擎栾族真的会老老实实投降吗?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京城之外还有大半的擎栾族呢,就算那山火烧得再旺,林挚带着人当饵跑得再远,也不该到现在还不回来吧?”
见沈琴央没反应,贺成衍有些急了:
“你蠢么?等到城外的擎栾人把西北军全灭了,再掉头回城,你们又交不出赫函,擎栾人难道不会拼命吗?你以为就那点禁军能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