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糯米饭的香气吸引,麻雀直接就朝着张克清手中的碗飞去。
“快走、快走,被你吃了我这门对子怎么贴?”张克清随手一赶,麻雀也不恼,滴溜溜地在天上打了个弯儿,继续朝西边飞去。
“妈!小叔抢我的炮玩,小叔抢我的炮玩!”周扬东急的直蹦,围着周能军转圈圈。
而周能军则眉开眼笑的用线香点着鞭炮,一个一个的朝外猛扔,周扬东都快急哭了,周能文则冲出大门,作势要打周能军的屁股。
周能军见状,把鞭炮芯子一捻,搓成一股,通通点燃了,往半空一抛,在天上炸出一团团青烟。
麻雀被这阵仗一惊,这下面定然是个活初生,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翅膀一扇,就往北边飞去,一道炊烟袅袅直上,正是爷爷温大本一家,家里孩子多,早上就得起早烧饭。
大姑姑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踢鸡毛毽子,奶奶蹲在灶屋用镊子给猪肉拔毛,这年头猪肉、肌肉、鸭肉什么的,毛留的还是比较多的。
鸡笼里的鸡也都非常老实,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性命的关键时刻,连鸡食都吃的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摆在案板上的同伴伤心。
不过这没吃完的鸡食可就便宜了麻雀,直接冲下来就是一顿猛啄,这几天副食品厂不开张,可把它们饿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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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本!麻雀在你家吃稻子嘞!”鲁求英一声大喝,伸手赶起了麻雀。
还没吃上几口的麻雀,一肚子恼火:吃你家大米了?
“支书这是上哪儿啊?”温大本手里拿着黄裱纸站在屋檐下笑着打招呼。
“慰问孤寡老人、军烈属!”洪步春挑着担子扬起头答了一句便快步跟上。
“二爹爹!起来啦?”鲁求英扯着喉咙喊,二爹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只是握着鲁求英的手不说话。
“王可金,今年二爹爹在你家过年,你可不能瞎糊弄,不然大队要找你!”
王可金陪着笑脸:“哪能呢!今年在窑厂做工,还挣了不少,肯定让二爹爹吃好、喝好!”
鲁求英点点头,手一招,洪步春从稻箩里拿出一把挂面、一包红糖、一瓶白酒和一盒酥糖,一一放进二爹爹手里。
“二爹爹,这挂面吃了祝你健康长寿,红糖化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白酒下肚舒舒服服,酥糖进口甜蜜长久!”
洪步春这一套,哄得二爹爹哈哈大笑,老年人嘛,年纪大了就喜欢听点好听的,鲁求英又从怀里掏了五块钱交给他。
“今年大队富裕,给的就多点,往年大队没什么钱,给的少点,您老人家多担待!”
鲁求英跟洪步春两人一家跑完,也不耽搁,继续赶往下一家,路上刚好碰见李大江。
“大江,媳妇身体大好了吧?”
“好了,多亏了岑老师,这天天吃好的、喝好的,怎么能不好!”李大江手里提着篮子,里面摆了饭菜和酒茶,显然是准备上坟去。
鲁求英摆摆手,招呼洪步春跟上,一路往东朝光明生产队走去。
李大江提着篮子经过周有才家,见他家里堂屋大白天还点着电灯,不禁笑道:“队长,你这多浪费电啊!支书刚从这过,要是被他看见,肯定要批评你了!”
“嘿嘿!这一年就开这一天,支书还有什么讲的,不跟你说了,我去找阿军回来贴门对子!”
周有才嘴里叼着烟,手背在后面一路朝小家村逛去,路上看见外公提了篮子往家走,便随口问了一句去干嘛。
外公皱着眉头:“我家那口子又要生了,这不是去换点鸡蛋回来!”
周有才顿住脚步:“家林啊,不是我说你,这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只要孝顺就好啊!”
“得亏是现在队里生活过得去,你都生五个了,这要还是个女儿,你还要生?”
外公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我这还没生呢,你就说我要生女儿?
于是也不再搭理周有才,气鼓鼓地就往前走,路上经过学校,看见操场上围着不少人,便上前去瞧热闹。
原来是岑济在给刘拐子宿舍和食堂写对联,其实岑济的字写得着实不咋滴,但整个生产队也就他这一把刷子了,再不咋滴也得吹啊!
“好!写得好!岑老师这字写得真漂亮!”大黑蛋很给力地鼓起掌来。
岑济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用手比划来着,毛笔还没蘸墨水呐!
“刘师傅,你说写个啥?”岑济把墨水倒进一个破碗里,拿着毛笔在里面装模作样地搅来搅去。
“害!校长你写啥就是啥,我大字不识几个!”刘拐子乐呵。
岑济也不再客套,刷刷几笔在纸上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