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都是酒瓶子,鸡骨头、猪排骨被扔的到处都是。
“那些衣服跟袖箍都处理好了吗?”坐在上首的男人问道。
“放心吧,刘哥!袖箍全都烧了,衣服皮带都放回仓库,锁头都挂上了!”
刘哥灌了一口酒,呲牙咧嘴的:“本来还以为回城里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就给我们安排个临时工!”
“就是!我们在农村里干了那么多年,什么苦都吃尽了,现在一个月工资连旁人一半都没有!”
“苦活、累活就让我们去干,他们说的倒好,要想干正式工就得顶自己老子的岗!”
“那些躲在城里没下去的,个个都过得好好的,我们就是被坑了!”
宿舍里一阵唉声叹气,抱怨社会的不公,慨叹命运的无常,一会儿说起村里的小芳,一会儿谈到厂里的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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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都觉得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都特么不见了!要是让鲁求英听见,估计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贱骨头!有吃有喝还在厂里上班,不知道他们在比吊啰嗦什么!
不过显然这个机会是不会留给鲁求英了,县局一把手亲自带队,抽调了近五十名人员,早就把这宿舍楼团团围住。
“报告!犯罪分子地点已经确定,附近人员已经清空,随时可以行动,请指示!”
“开始!”季局长手一挥,一大群白大褂涌入楼道,有两个翻窗子跳楼的也被楼下蹲守的人员擒获。
抓捕行动大功告成!
“你们胆子不小哇!”季局长在跪成一排的犯罪分子前来回走动。
“我请求宽大、请求宽大啊!”刘哥也一扫刚才的雄心万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了案件经过。
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怎么受人蛊惑,怎么煽动了同为临时工的返城知青,怎么踩点、在哪分赃,全都说的清清楚楚。
“受人蛊惑?受谁的蛊惑?”
在刘哥带领下,派出所全员出动,马不停蹄赶往目的地,正是下午姚中彬和小五分赃的地方。
季局长一马当先,一脚踹开大门,结果却扑了个空,里面除了一些生火留下的柴灰,屁都没有。
紫衫岭上,姚中彬点了三炷香,朝南边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保佑我明年能出人头地,闯出个名堂来!”
“刘师傅,这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这些人累死累活,到头来还抵不过别人金口一开!”
“校长,你这说的岔了,我当年也就是运气不好,要是放到今天,嘿嘿,把炒货就这么做起来,不愁吃喝那是一定的!”
岑济从上午回来,就跟刘拐子在家打扫卫生,一直忙活到晚上,连饭都来不及吃。
总算是把家里给扫出来了,垃圾都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烧了,结果火没烧多大,净冒烟了!
刘拐子说这垃圾不出火,烧锅都费劲,果然是有道理。
二人都不太讲究,晚上刘拐子随便整治了一锅乱炖,岑济开了一瓶泸州老窖,就这么喝上了。
“吃喝不愁?那倒是不假,可是你看看咱生产队,这瓜子生意做得大吧?”
刘拐子抿了一口酒,点点头:“确实是大,要是我肯定干不起来这么大的摊子!”
“这么大还不算大,别人不还是想让你停就停,你干的再多,最后还是成了别人的零花!”
“这事我听支书跟周队、啊不、周厂长说过,这往后都是社队企业了,那就不用担心啦!”
“社队企业?再大的企业也不行!”
岑济自觉酒喝得上头了,收住话头,只顾招呼刘拐子喝酒,顺便商量下年夜饭吃什么菜。
“嘿嘿!校长你就别操心了!我早就跟夏老四说好了,明天他就把菜送过来,过年十道菜,十全十美!”
腊月三十,年味正浓。
副食品厂附近的几颗香椿树上站满了不少麻雀,一大早就叫个没完,这下半年的瓜子可让它们吃爽了,个个都毛色光滑,还都有了小肚子。
“麻雀!要除四害!”王可牛跟在蔡大妈和几个哥哥后面,伸手一抹鼻涕,从兜里掏出了窜天猴。
一手虚拢着架起,一手拿着点燃的线香,凑上引线,嗖的一声,便在枝头炸开。
麻雀们顿时炸开了锅,四散飞去,有一只特别肥硕的麻雀如同炮弹一般落下,接着倏忽而起,冲天而去。
飞过代销店门口,桂枝大嫂正在门口择菜,准备着祭祖用的菜品,张克清手里拿着个破碗,里面装着一小把熟糯米饭,正在用力捣着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