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对他颇为用心,虽不能助他复仇,却也将他救回,依旧认他作弟子。
只要他一日认君墨为弟子,那君墨一日便是学府之人,此即意味着逐月仙朝之人难以伤他。
我与老者随后而至,只见君墨跌于地上,正被陈院长扶起。
“君墨啊,你莫要心急,你这伤势尚未痊愈,好生卧床休憩,莫要妄动。”
将人扶起,令其坐于床沿。
我上前,却未言语,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眸,只见其中幽黑迷茫,有些散乱,指尖忽一捻动。
我抬手在他眼前轻晃。
他下意识抬手握住我的手腕。
“师尊,怎不点灯?”
言罢,陈院长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抬手在他面前轻拂。
君墨困惑地皱眉,紧抿双唇开始颤抖,本就气血亏虚的身躯尚未调养妥当,此刻又受惊扰,面色煞白。
“我、我的双目可是失明了?”我见他抬手探向自己的眼眸,簌簌落下一滴泪珠,“我,师尊。”
他满脸惊惶,双膝发软。
以肉眼便能察出他此刻气血不足,萎靡不振,历经太清仙宗一事,气运被损得一干二净。
他如今仿若飘萍,精气神已然大亏,若不悉心调养,极易殒命。
我闭目,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莫哭。”
忽闻熟悉之声,君墨安心地放声大哭,未几又转为抽噎、静默。
他眼中无泪,口中无声,仅是微张双唇,紧紧揪住我的衣袖。
我知晓他并非不绝望、不哀伤,他只是绝望至深,哀伤至无处宣泄,泪水亦已干涸。
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莫忧,会复原的。”
君墨垂首啜泣:“我如今苟延残喘,时日无多,你可否伴我最后些许时光。”
大抵因我伴他奔逃,亲护他入仙澜学府之故,以致此刻对我倍加信赖。
甚至超越了他的师尊。
陈院长深谙人情世故多年,此刻自能瞧出他极需安全感,需一人与可信之人倾诉衷肠。
而此人,自是我。
他向老者递了个眼色,先后步出屋子。